這漢子長得高大,聲音也是洪亮,司聰離得近,隻覺得耳朵嗡嗡響。
彆看他五大三粗的,倒是有些禮數,引領著司聰向後堂走去。
司聰心懷忐忑跟在身後,琢磨著引她此來目的,恐怕是嫌棄她拿出的財產少了。
拐了幾道彎,進了一間寬敞的廳堂,堂上坐著一個麵色微紅,蓄著胡須的軍官。
司聰猜想,這位應該是當地駐軍首帥。
男子五十歲上下,麵色沉肅,不怒自威,右手帶著一個細致的皮手套,將整個右手包裹的嚴嚴實實,司聰猜想,那隻手是有殘疾的。
司聰施了一禮,端正的站立不語,頭頂一道審視中帶著淩厲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身上。
堂上坐著的那位久久不語,司聰的心反而沉靜下來,
時間似乎靜止下來,堂內寂靜的落針可聞,好似過了很久很久,上頭的那人終於忍不住了。
“看不出,你倒是有點氣性!”
司聰始終垂著頭,淡然道“婦人一介女流,將軍不發話,婦人不敢多言。”
頭頂傳來一聲輕嗤,“久聞娘子大名,果然名不虛傳,確實配得上那塊牌坊。”
司聰始終提著一顆心,腦子飛快的思索,他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敢搭言。
安靜了一瞬,那上頭的人道“聽說牢裡關著的那位是你的義兄?”
司聰的心咯噔一下,慢慢向下沉。
“是!”
“你想見他嗎?”
司聰猛然抬頭,眸光微冷的看向那人。
“將軍不打算放人?”
那人不屑的扯了下唇角,道“你毫無誠意,本帥能留他一條命,都是開恩了,想要你義兄出來,端看你能舍出多少!”
司聰眼神微眯,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成拳狀,額頭冷汗涔涔。
“將軍知曉那貞潔牌坊,自然也知曉婦人的一些事,婦人是農戶出身,沒家底,沒身世,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實打實的苦乾才掙來這些家業,已經全部拿了出來,婦人還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那人臉色一沉,冷哼道“你是什麼家資,本帥心知肚明,聽聞娘子的五個女兒出嫁,陪嫁黃金都是百兩之多,你拿這點東西搪塞本帥,是打量本帥眼瞎耳聾?”
司聰心裡一慌,忙道“將軍言重了,婦人家裡做的是小本生意,前些日子籌集軍資,婦人家裡已經拿出了千兩之多,如今實在是沒得拿了,還望將軍體諒。”
那人冷嗤,“娘子不必哭窮,不如先去看看你的義兄,再來回本帥的話!”
那人說完便起身離去,司聰來不及細想,那個生猛的漢子已走至司聰身前,態度生硬的看了司聰一眼,抬步向外走去。
司聰愣了一瞬,緊忙跟上,東繞西繞的到了郡城的牢房。
與縣城的牢房一般,這郡城的牢房也是臟亂不堪,一進去就是一股子腐朽的惡臭。
司聰捂住口鼻,一路走,心一路向下沉,這樣糟糕的環境,也不知道葉琛能不能扛住。
老遠的就聽見行鞭笞行刑的聲音,慘叫聲不絕於耳,司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挨打的不會是葉琛吧!
越往裡麵走,空氣越冷森,似乎前麵有一條河般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