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阿兄的孩子。”
那隻手收了回去,聞晏魔君的胸口隻剩下一個大洞。
原本凝實的身體逐漸虛化,讓他看起來像是瀕死的蝴蝶一樣,美麗又脆弱,每一次呼吸之間口鼻都會湧出大量鮮血。
他踉蹌著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雲舒玉已經變成了青年體,和從前不同的是,他的五官有了微妙的變化,隻是很微小的變化。
但是卻讓他看起來邪氣四溢,原本烏黑透亮的眼眸變得漆黑如死水,眼底透著些許玩世不恭以及淬了毒惡意。
雲舒玉“二叔,您還有力氣說話啊?侄兒用不用再補一刀……嘶,好像不用了。畢竟您這點分魂力量,全都被我吸收了。”
聞晏魔君聽到這話笑了,卻是帶著瘋狂和讚許的笑“哈哈哈哈……好,這點力量就當是二叔給你的見麵禮!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在下界都能用本源之力吞噬我的分魂。”
聞宴道君笑完,深深看了一眼雲舒玉。
“玉兒,等二叔休養好了再回來看你。”
一陣狂風吹過,半透明的聞晏魔君像流沙一樣消失在空氣裡。
雲舒玉麵色冰冷,引動日光之力一把火燒了手上的心臟。
熾熱的火舌舔舐著表皮,幾個呼吸後,心臟縮成一半拳頭大小的火紅色晶體,在他手中閃著流光。
那邊,洛白上神在聞晏魔君死的刹那一把撈起雲清歡,連忙給他療傷。
沈嵐雪手裡的歲寒劍深深插進地裡,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阿雪。”
雲舒玉跑過去想扶起沈嵐雪,剛碰到他的肩就被一把抱住。
院子裡的枯葉抖了抖,最終沒能抵抗過寒風的侵襲,簌簌落下,有片葉子甚至落在了雲舒玉鼻尖。
沈嵐雪鬆開歲寒壓下喉間腥氣,聲音略顯嘶啞“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雲舒玉更加用力的回抱住沈嵐雪“不會的,我們不會分開的。”
沈嵐雪深深吸了一口氣,鼻尖都是穀物芬芳,天青色眼眸裡閃過陰鷙偏執“阿玉……答應我,不要離開好嗎?”
雲舒玉沒多想,他也沒看見沈嵐雪說這話時候的神情,拍拍他的後背“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離開你?”
“好。”
沈嵐雪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這可是阿玉自己說的,如果到時候……可就不要怪他了。
雲舒玉頓感身上一沉“誒……?阿雪你沒事吧!”
“死不了。”
洛白上神臭著臉把雲清歡扛在身上,朝雲舒玉伸手“他一個散仙,你擔心他不如擔心你自己。東西給我,我去關閉冥界的通道。”
本來雲舒玉還沒感覺自己哪裡不舒服,洛白上神一說,他就覺得自己哪哪不得勁。
特彆是經脈,感覺要炸開一樣。
艱難把手裡的晶體交給洛白上神,又從芥子裡掏出張床,費力把沈嵐雪放到上麵,自己也撐不住倒在床上。
——
“好孩子,你……都長這麼大了。”
“怪我,這麼多年都沒發現你,讓你受苦了。你想不想……和我回青丘?”
青丘,那是哪裡?
雲舒玉眼前一片漆黑,他現在的狀態有點類似於“鬼壓床。”
恍惚間聽到耳邊有個陌生的聲音在和他講話,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聲音說第二句話的時候才確定自己沒聽錯。
那道聲音是個很溫潤柔和的男聲,有些過於溫柔了,甚至能聽出來一絲小心翼翼。
回是不能回的,他剛答應完沈嵐雪要陪在他身邊,答應這道聲音不就是失約嗎?
於是雲舒玉沒有回答那聲音的問題,在心裡反問道“你是誰?”
那道男聲許久都沒再出現,久到雲舒玉以為自己剛才聽見的隻是幻覺。
難不成是他吸收了聞晏魔君分魂力量的後遺症?
要是真是後遺症的話,可太可怕了,他那個二叔看著瘋瘋癲癲的,他可不想也變成瘋子。
“我是你的另一個父親,或者說是……生你的‘母親’。”
“母親”?
雲舒玉被震驚到了,可霎時間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住他,這種氣息熟悉到讓他幾乎落淚——當初他在“母親”的羊水裡就感受過這種氣息。
那道聲音歎息一下又開口了。
“既然你不願回來,那就收下這青丘秘術。它對你很有用,你要好好修習,待到飛升上界後來青丘找我。”
“彆……彆走!我該怎麼找到你?”
“去仙界青丘,找顏月上神。”
——
“彆走!”
“彆怕……沒人走。”
冷冽的梅香飄進鼻子裡,雲舒玉這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睜開眼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離恨天。
沈嵐雪給雲舒玉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施了一遍清潔術,又起身抱起雲舒玉,想帶他去屋內新設的溫泉沐浴。
“洛白上神呢?”雲舒玉掙脫沈嵐雪的懷抱跳到地上,“我有事要問他。”
結果剛踩到地上腿就一軟,眼睜睜看著自己離地麵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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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嵐雪一把拽住雲舒玉把他重新放到床上“彆急,洛白上神沒走,他正帶著清歡在膳堂。”
雲舒玉這才放心下來,腦子也清醒不少“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甲字班其他弟子呢?臨安城如何了?”
沈嵐雪“三天之前,甲字班弟子無事,臨安城的冥界通道已經關上。我們從城主府裡找到承載人儡三魂七魄的容器,如今九玄宗已派弟子去往臨安城,將那些魂魄重新放入他們的身體。”
“我回來之後已將臨安城之事告知靈瑾,靈瑾又上報了仙盟。至於城主之位,要看仙盟查清聞晏之事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