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殿。
姻緣神正躺在桃樹間的美人塌上喂鳥,緋紅色的頭發隱隱泛著金光,雌雄莫辨的臉上滿是倦意。
銀雀在旁邊的小桌子上蹦躂,蹦一下就能得到一粒靈穀。
他隨手捋了捋垂地的頭發,懶洋洋地直接在桌子上灑了一把靈穀,仰躺回去打算沉眠個幾百年。
“月柯——你先彆睡!”
閉上眼睛安詳等待入睡的月柯“……”
感知到來人是誰,月柯還是選擇睜開眼睛,動作緩慢地坐了起來,疑惑道“你不是今早才來過嗎?”
不對,月柯仔細辨彆了一下,今早來的……好像不是舒玉,是他身邊這株白梅樹。
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些,亮紅的眸子動了動,他們兩個的氣息這麼相似,所以是……
雲舒玉知道月柯因為要用大半神力維持姻緣石的運作,每天都很困,就長話短說道“給我一根姻緣線,我能拿什麼換?”
月柯這下是真清醒了,揉揉眼睛道“你要這個做什麼?你不會是想……”
沈嵐雪站在雲舒玉身後,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
姻緣線他知道,如果兩人是天道承認的命定姻緣,他們之間就會產生姻緣線。
這代表著這兩人無論相愛過程如何,結果都會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可是……他從未聽說過姻緣線可以後天綁定。
月柯又看了眼那白梅樹,猶豫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道“那你把這隻銀雀點化了吧,我這兒正好缺個灑掃的童子。我都把它從獸神那兒討過來五百年了,也不見化形。”
“這個簡單。”雲舒玉點了下桌上銀雀的眉心,下一秒,銀雀就變成了一個大約兩歲的男孩兒。
男孩兒生得玉雪可愛,但是再可愛都改變不了他隻有兩歲的事實,身上還穿著素色霓裳。
月柯本來又要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托著男孩的咯吱窩把他抱起,愕然道“荒莽明明和我說,這隻銀雀化形後能有少年模樣……”
男孩兒對著月柯甜甜一笑,聲音又軟又糯“請、請大人賜名。”
月柯“……你這麼愛笑,就叫笑笑好了。”
他一會兒就去找荒莽那廝討個說法。
笑笑懵懂點頭“好。”
雲舒玉怕月柯一會兒真睡過去,那可沒人叫得醒,連忙道“把姻緣線給我吧。”
月柯打了個哈欠,在腦袋上摸了摸,拽下來一根摸著最結實的頭發。
那緋紅色長發瞬間變作大紅色拇指粗的紅線,周圍還散發著淡淡金光。
“這就是姻緣線了,除了你們兩個倒是沒人過來要過,剩下的……就你們自己研究吧。”
雲舒玉接過姻緣線,對著月柯點點頭,拉著沈嵐雪幾個呼吸間就回了妖神殿。
“阿玉,你想做什麼?”沈嵐雪問道。
雲舒玉坐在梅樹旁邊的小幾邊,對著沈嵐雪招招手,聽見這話答道“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主動結緣。”
空中忽然彌漫起厚重的烏雲,似乎下一秒就要下起狂風暴雨。
雲舒玉抬眼看了看,知道是雨神的神力又失控了,於是設下一道結界罩住妖神殿。
他見沈嵐雪站在原地不動,怕他是不是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於是起身走到他麵前剛想開口詢問,就被人一把拉進懷裡死死抱住。
沈嵐雪的力氣很大,大到似乎要把他揉進身體裡。
雖然不至於讓他呼吸困難感受到疼痛,可他還是覺得自己似乎要在這強烈愛意裡被溺斃。
“我真的……可以和您結緣嗎?”沈嵐雪側頭輕輕吻了下雲舒玉的鬢發,聲音裡透著小心翼翼。
雲舒玉篤定道“當然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過這個他可以問問天道。
天道除了有新神降世的時候,一般不會理這些它創造出來的生靈,所以需要用一些手段來和它對話。
雲舒玉刺破指尖擠出一滴精血,單手掐了幾個法訣,問道“我二人可否結緣?”
良久,空中寂靜無聲。
沈嵐雪抱著雲舒玉的手又緊了緊,要是天道不允……不允便罷了,他們的感情不需要什麼東西來證明。
“可,需獻汝等身上最寶貴之物於姻緣線。”
天道說了一句話就消失了。
沈嵐雪眸光一亮,放開雲舒玉,還沒等對麵的人說話就伸向自己的心口,“噗嗤”一聲後,一顆宛如血色琉璃般的心臟出現手心裡。
那顆心臟還在一鼓一鼓地跳動,蜿蜒的血順著小臂流淌到袖口,染紅了那一片純白。
雲舒玉被嚇了一跳,立馬拽住沈嵐雪給他療傷,心口的大洞很快消失,麵前人的臉色也恢複不少。
他倒不擔心沈嵐雪的安危,他的樹心是可以再生的。
這樹心隻能再長出來一次,長出來之後修為便會恢複如初。
沈嵐雪身上最寶貴的就是這顆彙聚了他修為的樹心,若是想結緣肯定是要走上這麼一遭。
他看見那顆跳動的心臟心疼得不得了,就這麼生挖多疼啊,他的小梅花兒怎麼不等他給他屏蔽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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