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清楚了何立群被刺殺的幕後真凶,何純熙便沒了再去顧府的必要,她叫楊卓替她告了長假。一邊養她那險些骨折的腿,一邊籌劃著如何去報複那些害她家破人亡的惡人。
楊卓也在謀劃著要如何從龍魚幫抽身,他想發展自己的勢力,可是又哪是那麼容易的。
一日楊卓難得空閒,跟何純熙說要去買些排骨回來,給她燉湯喝。何純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曬太陽,拿著一支筆,隨手畫些圖案來消遣。
“哐哐哐。”
院子外一陣敲門聲傳來,楊卓出去買菜了,何純熙不得不抬起不能沾地的腿,單腿跳著去開門。
打開門,一個膚白圓潤的俏麗姑娘站在門口。見那姑娘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盤成了發髻,插著一隻碧色玉釵,從頭到腳穿著也極是體麵,想來是富裕人家的貴婦人。
“楊卓在嗎?”
姑娘開門見山,理直氣壯質問道。眉眼冷峻,上下打量審視著何純熙,明顯來者不善。
“他,他買菜去了。要不進來坐著等吧?”
何純熙被看得極不自在,悄悄把紅腫成豬蹄一樣的右腳藏在身後,開門迎那姑娘進來。
“我叫蕭晚晚,我認識楊卓已經一年了,他給我在西華路租了間公寓住。我還不知道他此處的落腳點,敢問妹妹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這居高臨下的態度,像極了正室嫡妻盤問外室小妾,何純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楊卓的風流債。自從她知道楊卓還管著顧元征開設的千春院,就知道他一定會有幾個紅粉知己。如今找上門來了,她可要先把自己擇出來,免得被攻擊作難。
“我隻是這裡的租戶,沒住多久。楊先生說此處他不常住,想租出去多少賺些鈔票的。”
何純熙麵不改色,盛情邀請蕭晚晚進院子坐下,她故意當著蕭晚晚的麵進了側屋。拿出她自己的一套茶具,去廚房泡了茶。
“請喝茶,我這行動不便,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蕭小姐就坐在這等楊先生吧,正屋是楊先生住的,我也不便進去。”
許是何純熙太快撇清了自己,又或許是她良好的態度,蕭晚晚便沒了當初的盛氣淩人,也軟和了下來。
“謝謝你,我一人坐著也是無趣,要不小姐陪我坐一坐?小姐貴姓呢?我該如何稱呼呢?”
“免貴姓白,你叫我白玉琳就好,我是教師,在大戶人家教英文。”
知蕭晚晚仍在套話,何純熙告知蕭晚晚的是她在外麵的化名。
“白小姐,看你通身的氣派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怎麼會在這小巷子裡找住處呢?”
何純熙淡淡一笑,心想這人還真是刨根問底。不緊不慢答道“蕭小姐過譽了,我家隻是開賣貨鋪子的,在外地。家裡不幸遭了禍,來昌城投奔姨媽,不想姨媽一家搬去了申城。我早晚是要去尋的,如今隻是謀個差事糊口,積攢些盤纏。
蕭晚晚將信將疑,她深知楊卓最愛扶危濟困,當初她也是如此遇見他的。難保楊卓對眼前這位漂亮的姑娘沒些彆的心思。
“我回來了,今天菜場老劉多送了我兩截蓮藕,我又買了排骨。一半紅燒,一半做藕湯吧!”
楊卓毫不知情,提著菜籃子歡喜地推開門,見到蕭晚晚那一瞬,笑容即刻凝滯在臉上。一時間他的眼裡摻雜著各種情緒,慍怒,慌亂,又無地自容。
而何純熙依然雲淡風輕地捧著茶杯,對他笑道“楊先生回來了,這位小姐是來找你的,你們聊吧,我去隔壁婆婆家坐一會兒。”
“阿卓,最近你怎麼不找我了?”
蕭晚晚敏銳察覺楊卓的目光始終鎖在身邊的白小姐身上,她不得不打破僵局,搶過他的關注。
何純熙一蹦一跳地往門口走去,擦肩而過之際,楊卓抓住了她的胳膊。低聲道“你腳上有傷,彆亂跑,就在這待著。”
繼而又望著蕭晚晚,語氣冷淡“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不要打擾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