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烏雲蓋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夜雨。
樊綺綺呼吸均勻,何純熙聽了一會兒她的呼吸,輕手輕腳起床關上了門。
樊容德現在被安置在樊府的一間小客房裡,因為他整日整夜的謾罵,沒人願意靠近他。
何純熙毫不費力就找到了樊容德的房間,打開門,藥味夾雜著消毒水的氣味在狹小逼仄的房間裡格外的濃鬱。
樊容德仰臥在床上,嘴裡還在不斷地嚀吟,喊著痛,咒罵著兒女照顧不周。
何純熙拿出一方手帕,上前先捂上了樊容德的口鼻,他瞬間驚醒掙紮了起來。奈何早就叫人將他牢牢綁在床上,他拚儘全力也無濟於事。
暗沉沉的房間裡,何純熙披頭散發,一身白色的衣裙像極了索命的厲鬼。
樊容德瞪著眼睛卻喊不出來,死一般的沉寂中,兩分鐘不能呼吸簡直讓他度日如年。
“你知道我是來乾什麼的,樊伯父,當初我父親被推進江裡的時候應該比你還絕望才是。”
何純熙端起旁邊的一碗水澆在了掩著樊容德口鼻的帕子上,那濕重又窒息的感覺,比當即要了樊容德的命還要讓他痛苦百倍。
“我讓你換口氣,你想好了如何跟我解釋為什麼要害死我父親。”
何純熙拿起了帕子,看著樊容德大口大口貪婪地喘著氣,迷迷糊糊的他以為自己夢魘了,念叨道“你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快走吧快走吧,彆纏著我。”
“說!為什麼?”何純熙扔了帕子直接用雙手掐住了樊容德的脖頸,一點點加大了力度。
一雙有溫度的手讓樊容德清醒了過來,明白眼前的何純熙並不是鬼,但原先的恐懼卻因此消減,他獰笑癲狂,任憑何純熙使儘全力也再不吐出一句話。
“你想死我成全你,下去到我父親麵前贖罪吧。”
“來人啊,救命啊。”
求生的本能讓樊容德在何純熙決定當即掐死他時喊出了聲,他卻不屑地對何純熙道“彆白費力氣了,就算你殺了我,也永遠報不了仇。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最先提出這個計劃的人到底是誰。”
“是誰?”何純熙一時激憤,吼破了聲音,恨意叫她喪失了理智,連著扇了樊容德幾個耳光。
“我永遠不會告訴你,那人是誰?就算你活的幸福美滿,彆忘了,有一把懸著的劍,永遠在你頭上。”
外麵隱約聽到了樊府傭人說話的聲音,何純熙鬆了手,現在還不能殺樊容德,隻能先離開。
“那我今後每天都來照顧你,叫你這輩子永遠走不出這間屋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開窗,何純熙從窗戶鑽出去溜進了小花園。再回到廳堂,樊琦琦不知何時站在樓梯上,壓製了一眾聽見聲響的傭人。
“小姐,那邊確實有聲響,要是萬一出什麼事情可怎麼好?”
樊琦琦睨了一眼管家,見何純熙從外麵回來,她這才鬆了口,“我什麼也沒聽見,你們難不成是一起戲弄我耳朵不好?也罷,想去看就去。父親要是發脾氣把你們打出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們。”
“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覺得有點悶,去了小花園透氣,這是怎麼了?”何純熙一臉無辜,走到了樊琦琦身邊,多年的朋友,她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做的這一切樊琦琦都知道。
或許,樊琦琦留她住在樊府,就是為了給她這個機會。
“沒什麼,估計是我父親又夢魘了。咱們回去睡覺吧,有人去照顧他。”
樊琦琦拉起何純熙的手,兩人一起回了房間。此刻樊容德的呼喊聲愈演愈烈,吵嚷得所有人都無法安睡。
外麵的雨又大了,暴雨如注也蓋不住樊容德的不停叫嚷的聲音。
樊琦琦打開了窗戶,冷風夾著夜雨灌了進來,讓何純熙不禁打了個冷顫。
“盛夏已過,天氣會越來越冷。許多有病的人都熬不過冬天,父親的病應該養不好了。小熙要是還有大事要忙,可以先去忙正事。”
何純熙明白樊琦琦的意思,大約樊琦琦心中的恨意比她少不了太多。於是坦白道“琦琦,過幾天我從黑市給你買把槍吧,我在星都會親手用槍打穿了一個人的脾胃。過些天,沒準陳湛也需要我們送他一程。”
“不用了,家裡有一把獵槍,殺畜生怎麼配用那麼貴的子彈。”
樊琦琦噙著淚卻笑了起來,她伸出手接了一滴雨在掌心,都說春雨如油,這秋天的雨衝洗了夏日浮躁,也正是及時。
“你去花市買一株芙蓉送我吧,要今年秋天能開花的。那一片淩霄花很討人厭,我要把芙蓉移栽到花園裡,做花園新的花王。”
被樊容德的鬼叫聲鬨得睡不安穩,鐘瑛起身去了廚房,親自熬了一碗蓮子百合燕窩粥,足足放了五勺糖。
“給老爺送去,聽說他晚上又夢魘了,從前他最喜歡吃我做的粥了。這百合有寧神的功效,喂他吃儘了好睡覺。”
煮好了粥,鐘瑛安排貼身的嬤嬤送去,那嬤嬤看著碗中的粥,不禁彎起了嘴角,“夫人放心,我叫管家派人跟我一起去伺候老爺,一定讓他喝完這碗粥,不辜負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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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何純熙睡得正香,被樊家管家的一聲哀嚎驚醒。樊琦琦已經起床正在梳妝,對樓下的動靜沒什麼反應,淡定地描眉塗脂粉。
“怎麼了?”何純熙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被驚擾了清夢真是討厭。
“不清楚,能有什麼事,祁管家就是喜歡大驚小怪,有什麼事一會兒會有人來稟告的。”
很快樊琦琦的貼身丫鬟進來報喪,說樊容德割了手腕,血都流儘了,死在了床上。
“知道了,叫管家趕緊收拾打掃一下,去買最好的棺材回來裝殮。母親知道了嗎?大清早彆嚇著她,晚些再報。”
樊容德就這樣死了?帶著他的秘密割了腕?何純熙揉著太陽穴一時沒回過神,她要從何知曉真正的幕後之人?那到底是誰?
樊容德被綁得那樣牢,怎麼可能起身拿刀?他那樣貪生怕死,絕不可能自殺身亡?何純熙立馬起身跑去看樊容德的屍體,他右手握著一把水果刀,左手耷拉在床邊,流了一地的血。
看上去就像是自殺一樣,捆綁他的繩子斷成了幾節,看上去像是他掙開了繩子去拿了水果刀。但是何純熙注意到,那繩子斷得整整齊齊,像是被刀的。若樊容德想自殺手上已經有了刀,何必多此一舉把繩子割成幾段?
他緊閉著眼睛,死得似乎很安穩。嘴角似乎還有些嘔吐物,但並不像是中毒,中毒而亡的人死狀總是格外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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