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紡織廠。
何純熙約了徐慎姈來看修繕好的廠房,沈澤帆穿著單薄的中山裝做司機。
肖瑜搬了張桌子坐在廠房院子裡,她盤點完剩下的建材用料,正在記賬。
看見徐府的車駛了進來,她合上賬本立刻迎了過去。
“徐夫人,白小姐,你們來了。”
“肖瑜,你把這裡打理得不錯,以後聘你做襄理吧。”何純熙見已然翻新的廠房很是滿意,如今隻待從美利堅購入的生產線抵達,從美利堅請的顧問對工人進行培訓。
肖瑜製了張麵具蓋住了半邊臉,仿佛遮住了傷疤,她也變得自信起來,氣場也變得強大起來。
“還有女人當襄理?”肖瑜跟在何純熙身邊,眼裡儘是對未來的憧憬。
徐慎姈“怎麼沒有?我嫁先夫之前,可在他的公司做女襄理,我業績比那些男人都要好。”
扮作隨從的沈澤帆被遺落在身後,他靜靜聽著前麵幾個姑娘夫人們在一起談天說地,聽著她們要重振這家廠子的心願。
他沒想到何純熙還有此處的產業,竟然要做開天辟地第一家生產女性用品的廠子。隨著跟何純熙接觸越來越多,沈澤帆越覺得自己對她的了解很膚淺。
她越神秘,沈澤帆越上癮,他近日總是食不知味,腦中總是突然冒出一幀幀與何純熙相處時的畫麵。
徐慎姈“到時這間做原料庫,那間存放產品,這兩間做生產車間,小熙你覺得如何?”
“姐姐安排的很好,最近叫姐姐受累了。那些剩下的建材如果用不上,不如讓人拉到慈善堂去?前天在街上碰到一個慈善堂的誌願者,她說慈善堂缺這些東西砌炕。”
何純熙前日在街上碰見了那個千春院出來的李蓮花姑娘,說慈善堂多是老人孩子,都畏寒怕冷。現在勻不出多少棉被,離開春暖和還有些日子,管事的決定砌土炕做取暖之用。
沈澤帆“我看院中剩下的這些能砌好幾個炕了,我替災民謝謝徐夫人了。”
徐慎姈勾起嘴角,轉過身先是看了一眼何純熙,又對沈澤帆道“怎麼您隻跟我客氣?”
何純熙預料徐慎姈接下來不知會說些什麼有的沒的,趕緊打岔“既然如此,其餘的事先交給姐姐跟肖瑜操心,我跟,”
何純熙一時不知如何稱呼沈澤帆,他如今喬莊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什麼稱呼,隻能硬擠出一句“我跟沈先生先去慈善堂知會一聲。”
一旁肖瑜見徐慎姈意味深長的笑意也回過味來,她一早就注意到那個跟在身後的沈先生了。模樣俊朗,時常望著何純熙出神,偶爾還會傻笑。
“白小姐快去吧,這裡有我跟徐夫人就行。”
沈澤帆當著眾人麵牽上了何純熙的手,“多謝體諒,沈某跟小熙先告辭了。”
徐慎姈見風使舵,殷勤道“你們開車多逛逛,我一會兒叫輛黃包車就行,不用顧及我。”
汽車駛出廠子,沈澤帆不忿道“你竟然叫我沈先生!”
“不然我叫你什麼?就你這樣打扮不就是為了不引人矚目嗎?難不成我還要叫你名字?澤帆?沈澤帆?”
何純熙覺得沈澤帆這冷臉實在有些莫名其妙,而沈澤帆在意的點卻是她那樣生疏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