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楊業出門,張二保一把攔住楊業,疑惑地問我“說好的隻帶你上去,這傻子跟來乾啥?”
“我表哥農村人,沒見過世麵。”我笑著說“帶他上去看看吧。”
說著,我又往張二保兜裡塞了一千冥幣。
張二保不吭聲了,衝我倆招手,示意跟上。
夜裡的精神病院,被一片陰森的死寂所籠罩,窗外的無邊夜色中,那些濃稠的白霧,瘋湧著,無聲敲打著玻璃,為氣氛又增添了幾分詭譎。
這溫度一冷,空氣中的福爾馬林氣味,也更加刺鼻了。
張二保手裡捏著橡膠棍,領著我們沿著樓梯,一路來到三樓。
站在樓梯口,我驚悚地瞧著四周,三樓沒開燈,整個走廊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陰冷的血腥氣,從黑暗中撲麵而來。
張二保打開手電,前去開燈“你剛來那天,我就跟你說過,三樓住的,基本上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武瘋子,個個都比厲鬼嚇人!”
燈光在走廊裡依次亮起,照射的我們三人臉上一片慘白,走廊兩側,是一扇扇厚重的鐵門,上麵有用焊接鋼筋製的觀察窗。
楊業輕輕踢了踢其中一扇鐵門,發出沉悶金屬的回音。
好厚啊!關死刑犯,也用不上這麼厚的門吧?
裡麵的病人被踢門聲驚動,發出能捅破耳膜的尖叫聲
“俏三?是我女婿俏三嗎?告訴俏三,讓他剃了我墳頭的草!”
我和楊業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逼的連連後退,張二保為了在我倆跟前顯擺,大步上前,擰開觀察窗,衝裡麵壞笑道
“俏三被你當樹苗種在地裡了,你不記得了嗎?”
他這句話說完,裡麵立刻陷入了沉默,過了會,尖叫聲再次傳來“俏三,你還我閨女的命!”
張二保聽的直搖頭“你閨女,不也是你殺的麼?你說要用她來當樹的肥料。”
鎖上觀察窗,張二保對我倆道“這個病號,簡直就是人間惡鬼!”
“可在三樓,像他這種危險度,已經算最輕的了。”
每扇鐵門前,都掛著病例,張二保領著我們往裡溜達,我一個個病例翻開著,整個人,宛如血海中的孤舟,嚇的那叫個一驚一乍!
第479號病例管天梅,女,39歲,前後百餘次,潛入哈市各大殯儀館,火葬場,偷食骨灰,並多次鑽入焚屍爐內睡覺。
第86號病例韓文剛,男,27歲,超重度精神分裂,超重度強迫症,癲癇式強迫性思維,殺害鄰居一家七口後,與七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共同居住一個多月……
楊業看的差點乾嘔“這種人,不直接槍斃嗎?”
張二保嘻嘻賤笑著“法律規定,精神病人不入刑,你不知道嗎?”
我邊走,邊繼續看。
第143號病例王棟,男,39歲,此病例極其罕見,目前已在其體內發現了十七種截然不同的獨立人格,第四人格喜愛夜裡脫光全身,在墳地遊泳,第九人格宣稱自己是陰間來的鬼,能輕易擰斷鋼筋,第十三人格喜食……曾闖入醫學院解剖樓,一夜間……
行了,就到這吧,我沒法再往下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