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兒郎當地,福順一步一步來到了門口兩人的身邊。
“嗬。”
歪頭瞥了眼被老婆子護在懷裡的鼓鼓囊囊的米袋,他不滿地瞪了餘有田一眼,同時伸手便想從老婆子手裡奪過米袋。
“彆……”
老婆子有些難堪,忙條件反射地想側身護住米袋。
“給我!”
福順冷下臉來,直接一把將米袋奪到手裡掂了兩下。
掂量之後,他冷笑一聲厲聲質問“老婆子,你明明隻花了半鬥米的價格,為什麼這麻袋裡卻裝這麼多米!你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偷米,是不是活膩歪了!
你知不知道這慶豐糧鋪是誰家的!
敢偷我們慶豐糧鋪的東西,你信不信我報官剁了你的手!”
“我……”
老婆子滿麵羞愧。
她自覺占了彆人的糧食理虧,也畏懼福順的怒火和威勢。
生怕他真報官剁掉自己的手,她連忙跪下求饒,“大爺,我錯了……我老婆子一時糊塗,不是有意想拿您鋪裡的東西……您彆報官,您前往彆報官,這些米我不要了,我全還給您還不成嗎……”
說著,她拚命磕頭,“大爺,我給您磕頭了,求求您饒了我這回吧……”
“婆婆,您怎麼……”
餘有田站在一旁目露不忍。
暗愧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兒害了老婆婆,他咬了咬牙站了出來,低聲在福順身邊勸道“福順哥,這事兒是我不對,是我稍微給多了一點兒,等會兒我把錢補上就是了,您彆為難一個老人家……”
“呦~”
福順嗤笑。
他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福順一眼,隨即輕蔑地問“餘有田,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先跳出來跟我逞英雄了是嗎!
我問你,糧鋪雇你來是乾什麼的!
是讓你逞英雄拿糧鋪的錢裝善人,讓你胳膊肘向外拐的嗎!”
“餘有田我警告你!”
將手中的米袋子往地上一撂,福順伸手指著餘有田的鼻子威脅,“餘有田!你要是再敢拿糧鋪的錢亂充好人,我就稟報上麵讓你卷鋪蓋滾蛋!”
“你……”
餘有田被罵的麵紅耳赤。
他年輕衝動正想直接撂挑子走人,這時候,櫃台那邊的老秀才見勢不對,衝他擺了擺手讓他閉嘴。
“哎呀……”
他歎了口氣放下算盤,一臉無奈地從櫃台那邊過來。
站定在福順身邊,他瞪了餘有田一眼,十分不滿地數落他道“你呀你,年輕人做事就是毛躁!你想做好事兒幫幫人家這沒問題,但你得先把錢交到賬上,或者先跟福順說一聲才行啊。
你自己悶不吭地把事兒先做了,也不告訴福順你準備墊錢的事情,那就怨不得人家福順誤會你。”
“你啊……”
老秀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伸手指了指餘有田。
隨即搖了搖頭,他歎了口氣看向福順,“唉,這種小門小戶的青瓜蛋子,做點兒粗活兒還行,真要說為人處世,還是得您這樣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人才行。
他以為您這麼嚴厲是因為不通人情,但這是因為您嚴謹。
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是做買賣的,就得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否則今天可憐這個,明天可憐那個,天下可憐人那麼多要是都來咱們店兒裡哭訴,咱們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辜負了主家的信任,咱們怎麼跟主家交待啊……”
“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