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往嘴裡塞了塊紅燒肉,一邊朝著蘇燁提醒。
“你和老張…………”
蘇燁揉了揉眉心,好一陣兒才回過神來。
“我和老張是多年的摯友,在江北一帶號稱書畫雙絕。
十幾年前,局勢動蕩不安。
我自覺風向不對,便準備帶著家人一起出國。
臨行前我勸老張跟我一起離開,可老張固執的很,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還說自己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我說服不了他,隻得變賣了祖產,帶著家人離開了江北。
起初我和老張還有一些書信往來,可不久後因為大環境的變化,便斷了聯係。
一直到前幾年,我舉家回到江北。
四處打聽之下,總算是聯係到了老張的兒子。
原來我離開後沒幾年,老張就受到了衝擊,聽說被關了好幾年土窯。
我見到他的時候,險些沒有認出來。
老張原本比我還要小兩歲,可如今卻瘦的皮包骨頭,老的不成模樣。
他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整日隻對著一副壁畫自言自語。
不單單是我,就連自己的家人也都認不得了。
眼看著多年的摯友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我這心裡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是如今這種結果,當年就算是綁,我也得帶著他一起離開。”
我蹙了蹙眉,露出一臉為難之色。
“蘇大爺,說實話您說的這種情況他不是個例,並不一定就是中邪了。
極大可能就是精神上出了問題,我抓得了妖,鎮得了邪,可我治不了精神病啊!”
蘇燁連忙擺了擺手解釋。
“小師傅,老張絕不是簡單的精神病。”
我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無奈的攤了攤手。
“複雜的我更治不了。”
蘇燁的目光中滿是堅定之色。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老張絕不是精神病。
他雖然神智有些不太穩定,但畫畫的功夫卻是越發的爐火純青。
隻是他畫出來的東西很是古怪…………”
古怪?
“說說看,怎麼個古怪法?”
蘇燁的眉頭越擰越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個要怎麼說呢,就是他畫的每一幅畫都沒問題,可連在一起看就有問題了。
我就感覺很怪,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要不您跟我回一趟江北,幫忙給瞧瞧。”
聽到蘇燁的請求後,我卻是有些犯了難。
“蘇大爺,倒不是我不願意幫這個忙,實在是我眼下還有要事要急著去一趟白山。
反正老張大爺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等我辦完了事兒,再專程到江北找您好不好。”
蘇燁麵色一沉,還以為是我的推托之詞,起身便準備朝著我下跪。
“不是蘇大爺,你這是乾什麼?”
我連忙一把扶住了蘇燁的胳膊,低聲勸阻。
蘇燁眼眶通紅,乾瘦的胡須微微抖動。
“小師傅,不能夠在等了。
最近幾個月,老張的身體每況愈下,精神狀態也越來越不好。
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堅持不了多久。
這半年來我隻要有空就會來坐這趟車,就是為了碰碰運氣,能夠在見到你。
隻要你肯跟我回江北幫老張瞧一瞧,無論結果如何,我蘇燁必定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