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胡秋的聲音傳來。
我看了胡秋一眼看,眼神有些黯然。
“小秋,我心中有數。”
胡秋輕輕的歎了口氣,沒有再開口。
我走得很慢,很慢…
每一步落下去,都仿佛要使儘全身的力氣,直到在我爸麵前兩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抬起頭表情哀傷的看著他。
那熟悉的臉,那緊閉的眼,還有那陌生卻又冰冷的氣息…
他再也不是那個我熟悉父親,他的身上好像已經沒有了任何活人的特質,有的隻是一種邪惡的令人厭惡的氣息。
可那又怎麼樣呢?
在他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在他還沒有睜開眼睛之前,他永遠都是我爸,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我端詳著這張熟悉的臉,看了好久,因為我想把這張臉永遠的烙印在我的靈魂之中。
多少年了?
那是一個個我最溫暖的回憶,想著想著我忍不住的笑了,笑得很淒苦,笑的很心痛…
所有的情緒,被我深深的壓在了心底,對著他最後一聲輕輕的叫了聲爸。
終於,這一聲,他有了回應。
“哎!”
又是一聲蒼老的歎息聲中,我爸,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如墨一樣的雙眼,沒有任何的眼白,也沒有瞳孔,散發著一種從未見過的邪惡氣息,漆黑,深邃,冷酷無情,仿佛暗淵深不見底。
“你叫什麼名字?”
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卻從我爸的嘴中說出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萬般情緒,因為我知道正如胡秋所說,眼前的這個人早就不是我爸。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爸的身體裡麵?”我的雙眼中透著刻骨的冰寒,可我的心更加的冷,從未有過的寒冷。
然而對方卻好像沒有聽見我的問題一樣,而是自顧自的重複著剛才的問題。
“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我緊了緊手中的戰鬼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張家抬棺匠人第9代傳人張九陽!”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漆黑的眸子中浮現出了一抹追憶和感慨。
“果然是你呀!”
“你什麼意思?”我微微的皺著眉頭。
他背負著雙手,抬頭看了看天,“時間過得可真快呀,眨眼之間即是百年。”
這一刻,他看上去給我的感覺好像並不是這個年代的人。
我猛的一揮手中的斬鬼劍,冷聲喝道:“你到底是誰?從我父親的身體裡麵滾出來。”
他慢慢的扭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我並輕輕的搖了搖頭。
“已經晚了!”
“你什麼意思?”
“你父親的身體已經與我的靈魂相互契合,除非我死,否則的話,我沒辦法出去。”
“這不可能…”
一個人的靈魂與身體生來就是最佳匹配,人死燈滅,就算被他人靈魂占據,也不可能融為一體相互契合,這不符合天道,除非是同根同源血肉至親。
“沒什麼不可能的,這是事實!”他冷冷道。
我的心狠狠的一痛,雙目在一瞬間變得赤紅如血,“那你就去死好了”
話音未落,我的身體已經跨過了兩三米的距離,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直接一個橫掃千軍向著他的腰部斬去。
我的速度很快,加上出乎意料的攻擊,我有自信這一劍他絕對無法躲開,
我的預判是對的,麵對著我勢大力沉的一劍,對方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機會,就見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猛的向前直接向我手中的斬鬼劍硬碰了過去。
我冷笑一聲,這簡直就是在找死,斬鬼劍是何其的鋒利,銷金斷玉不在話下,又怎是肉體凡胎可以抗衡?
可是,偏偏這一刻我卻有些猶豫了。
畢竟站在麵前的我所攻擊的對象,可是我父親呐!
哪怕是他已經死亡,他的靈魂早已經換做了其他人,但是這具身體仍然是我的骨肉至親,若是我這一劍真的砍下去,……
這些許的遲疑,讓我的力量跟著散去了幾分。
可我的劍並沒有停下來,依舊勢不可擋。
士可殺不可辱,我爸在天之靈一定會原諒我的,哪怕是我親手斬了他的身體,也比他被人控製著,如同木偶一樣的要來得尊嚴。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