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玉不知道哪一步出錯了,明明隻要學子一鬨事後他立刻拿出證據,不給任何人反應時間,定會打秦侯一個措手不及。
可現實卻是秦侯在學子聚眾鬨事之前,蕭懷玉前往外城皇家園林之後,秦侯爺就已經打了兩個兒子。
一個時辰前,秦侯爺抬著兩個血人來到禦書房門口跪著。
也不管聖上在不在裡麵,就開始一邊磕頭一邊大聲請罪的,引得無數人偷偷張望,逼得德勝大內侍將人請進入。
進屋後的秦侯爺,一見到聖上就死死跪著,任憑德勝大內侍如何扶他都不起來。
“聖上,老臣是罪臣啊,老臣隻配跪著無臉站著啊。”
“那老侯爺且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聖上隻得從案前走到他的身邊,沒好氣的問道。
秦侯爺遞過去一整盒的請罪奏章,開口說道,“啟稟聖上,老臣前幾日就隱約聽說了近來有學子心有不滿,老臣本著關心未來國之棟梁的初心,派人潛入學子內部打聽到了原委。”
聖上接過錦盒轉手就放到了案前,並沒有打開。
“哦~,那這跟你抬兩個血肉模糊的兒子,前來禦書房認罪有什麼關係?”
“回聖上,當老臣聽說了有人竟然敢泄露秋闈試題氣到不行,這可是關係著國之根本的大事啊。於是老臣便派人去查證,也是想趁著入土之前為聖上做點有用之事啊,沒想到竟然查到這個孽子身上。”
聖上不滿,“難不成泄露試題的是世子?”
“正是這個孽子!他竟然敢為了點黃白之物去泄露試題,置萬千學子不顧置國之未來而不顧,這樣的孽子本該淩遲處死,可老臣不能對不起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啊,懇請聖上定要嚴懲不貸。”秦侯爺磕著頭,擲地有聲,眼神全是堅定。
這老東西說得比唱得好聽,聖上用力捏了捏眉心,一肚子的怒火。
“那你這另一個兒子又什麼情況?”聖上指著秦數,看起來他的傷勢好像要更重些。
“回聖上,這個孽子便是罪魁禍首了,在十七年前他年少不更事聽信了旁人,誤以為是自己高中一榜,不知不覺中冒名頂替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寒門學子,才有了今日吏部侍郎的身份。”秦侯爺一五一十的說道。
聖上不解,“他怎麼就是罪魁禍首了?”
“聽聞後半年後那個秦數的找了過來,這個孽子害怕事情敗露又聽信了旁人,私下對秦數一家黑手,被人抓了把柄在手。我這大兒子又是個護弟的傻愣子,為了不讓弟弟受罰迫不得已做出了泄露試題之事,以至於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啊。”秦侯爺竟說著說著哭天喊地起來。
一個白發蒼蒼的瘦弱老頭,跪在地上彎著腰哭求,“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生出這兩個沒長腦子的傻愣子啊,秦家列祖列宗啊,是我對不起你們的啊…”
聖上看了看地上趴著小聲嘶吼的朝廷官員,又看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痛哭的老臣,那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他伸手將秦侯爺扶起來,“多大的年紀了,這是乾嘛呢,先起來。”
“不不不,老臣有罪,還請聖上讓我跪著吧,這樣老臣內心也好受一點。”
聖上氣結,“怎麼?除了這泄露試題和冒名頂替之事,還有彆的?”
他鬆開了手,任憑他跪著,看向秦侯爺的眼神冷冰冰的。
雖然他貴為九五之尊萬物之王,可經曆了改朝換代的百年世家大族,他們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不是他能輕易能動的。
整個東京城有五大百年世家旺族,而支持太子的就有兩家秦侯侯與英國公府,剩下包括護國將軍府在內的三家全都是中立的,他們永遠隻忠於龍椅上的人。
所以哪怕聖上再想要蕭懷玉繼承他的位置,他都得一步一步徐徐圖之,慢慢的削弱世家大族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