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安月想不通爺爺為何不怕苦,總是愛喝那般苦的藥湯。
所以,她也總是纏著爺爺問個不停。
當然,每次問完,都會被爺爺拽住喝下一碗苦得不能再苦的草藥。
兩人走著走著,安月摘了一株拿到鼻尖處聞了聞,還是那個熟悉的氣味。
她不禁感歎道“草還是那種草,可惜人早已不是當初的人。”
“話說,這些草還真是神奇,不管環境如何,它們都不用任何人去栽種,就可以隨處生長著,果真是大自然的饋贈。”
春枝湊到安月跟前,問道“小姐,您方才說的啥?”
安月把手裡的青蒿遞給春枝說道“春枝,咱們順道采摘些這種草藥回家吧!”
春枝接過安月手裡的草藥,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
問道“小姐,如今去往鎮上的路都被堵住了,咱們還要采草藥呐?”
安月邊摘著邊說道“大路被堵也隻是一時的,春枝可莫要忘了,官府還要來村裡收稅呢!放心吧!用不了多日,官府自會派人過來清理。”
如今,路邊的青蒿已有大半成人之高,兩人邊走邊摘著。
半個時辰過去,兩人的背簍已經摘滿了。
兩人背著滿滿一背簍青蒿走進院子。
大牛和阿勒正在收拾院子菜地的泥,他們看到安月和春枝回來的。
大牛連忙招呼道“小姐,這…這這是何物?”
安月淺笑著道“這叫青蒿。”
大牛和阿勒兩眼對視,依然不懂。
這時,祖母和大伯娘從夥房裡探出頭,看到安月春枝二人稀泥糊滿一身,臉上的泥更是乾得結了塊兒。
這要是在以前,祖母周氏定會拍手叫好,然後上前說幾句風涼話,更是免不了還要嘲笑一番。
可今日,她們沒有多言。
安月和春枝把背簍放下,春枝便去夥房裡打了一盆清水端到院子裡。
兩人先是把手上的稀泥清洗淨,然後又衝了衝腳上的泥。
剛準備去夥房再打一盆清水洗臉時,隻見大伯娘從夥房裡端出來一盆清水。
安月正在清理著發絲上的泥,看到大伯娘為她們端來一盆清水,她的手在半空中懸著,整個人驚住了。
大伯娘邊端來邊說道“這是溫水,女娃子還是少用涼水才好。”
安月被大伯娘的話醒神,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春枝淡笑著接過大伯娘手裡的木盆,感謝道“多謝多謝。”
安月沒說話,隻是和春枝一起低頭,清洗著臉上的泥漬。
大伯娘見安月沒有說話,她也沒好意思站在一旁。
於是說道“那個…你們慢慢洗,若是熱水不夠,鍋裡還有。”
安月在心裡想著【她們現在是走頭無路才知道服軟,哎!雖不知是真是假,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已經不重要,現下最重要的是等她們身子好些了,便趕忙打發走。】
她終究是過不去那個坎兒。
回想起當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剛越穿到這裡,被祖父祖母趕出家門,那時候原主高熱至死,她穿越到這副身子裡,也扛不住身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