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然道“三奶奶不如去陳家看恬恬吧,那小家秋可逗人了。”
葉棠采淺淺一笑“啊……但我不想動。”
惠然微微一歎“三奶奶不要多想,一定會成功的。”
“嗯。”葉棠采深吸一口氣。
“三奶奶。”這時予翰急急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今日的信。”
葉棠采大喜,接過來連忙拆開,裡麵隻有兩個字回京。
葉棠采唇角一翹,心裡的大石緩緩落下。
時間像一把鈍鋸一般,不斷地拉扯著,看得人心焦難熬。
終於,四月初一。
人間最美四月天,告彆乍暖還寒,迎來豔陽暖風。
葉棠采穿著淺青色的撒海棠花短襖坐在庭院的海棠樹下,身上隻披了一件薄薄的白底綠萼梅鶴氅,惠然給她端上點心和花茶。
彆提葉棠采,惠然也是有些坐立難安。
宮中——
早朝剛剛散去,太子去了鳳儀宮,屏退左右。
太子道“蘇子琴那裡不會有事吧?”
鄭皇後肯定道“不會的。紅鶯說她意誌堅定。明天我讓你父皇再選她,就在明天晚上!你今晚回去養精蓄銳!”
“是。”太子點頭,母子再商議一陣,太子才離開。
而現在最等不及的人卻是正宣帝。
自下朝後,他就激動得滿臉通紅,有些坐立難安。一會兒叫來羅醫正下棋,一會兒又到鳳儀宮坐坐,一會又到禦花院逛逛。
但時間就好像像不願走一樣。
但最終,時間在他的期盼之下緩緩過去,太陽落下。
正宣帝坐在寢宮的飯桌前,就像一個再次大婚的少年郎一般喜悅激動。
他自個用完飯,洗漱完畢,便等在寢宮中。
……
秀園——
在侍寢之前,所有秀女畢居住於此,等裡麵的人一個個召幸,第二天這才會正式分配宮殿。
因為,若她們侍候得好,第二天說不定還會直接升位份,到時分配的宮殿又會有所不同。
天已經擦黑——
亥時三時,秀園外頭便響起一陣輕輕的車聲,接著便見一輛點著彩燈的車子停在秀園門。
秀園裡各個房間亮起了燈,秀女們忍不住微微掀開窗子,悄悄往外看。
隻見那個鄧進水帶著四名太監過來,走到蘇子琴的房間,把蘇子琴抬了出來,放到車上,再隆隆地離去。
鳳儀宮——
鄭皇後坐在榻上,正做著刺繡。
史嬤嬤道“不早了,娘妨快歇吧。”
鄭皇後放下手中的刺繡,微微一歎“本宮總覺得心緒不寧。”
史嬤嬤道“雖然不是今晚動手,但到底是她第一次侍寢,而且還是明晚,現在一步步地靠近那個時刻,娘娘緊張也是有的。不論如何,先躺在床上歇一歇吧。”
“嗯。”鄭皇後搭著史嬤嬤的手起來,脫了外衫便閉上眼。
許是這幾天過度集中精神,鄭皇後倒是有些困,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有些朦朦朧朧的,即將要睡著了。
這料,此時卻“砰——”地一聲巨響。
鄭皇後被嚇了一跳,猛地被驚醒。
外間的史嬤嬤也是,已經跳了起來“誰?”
“娘娘——”外頭響起一個驚恐的叫聲,這聲音,來人卻是紅鶯,剛才那個“砰砰”聲,卻是她驚恐之下的推門聲。
“紅鶯,你怎麼回事?”史嬤嬤皺著眉頭,“今晚是蘇寶林侍寢,你不是在皇上的寢宮侍侯著嗎?”
紅鶯臉色一變,接著撲通一聲跪下來“蘇寶林……她對皇上下手了!”
“你說什麼?”鄭皇後一身睡袍地奔出來,臉色鐵青,“她動手了?她不該明天動手嗎?”
“奴婢也不知!”紅鶯驚道,“奴婢……”
這時,外頭一陣陣腳步聲響起,鄭皇後往外一看,卻見蔡結領著一群太監和宮女,提著燈籠呼啦啦地走進來。
鄭皇後臉色一變。
蔡結已經走上前了,臉色慘白“娘娘,皇上出事了。”
鄭皇後白著臉,卻裝作不知情道“發生何事?”
“蘇寶林刺殺皇上!”蔡結咬牙道。
“什麼?”鄭皇後道。
史嬤嬤已經到衣櫃裡翻出衣物,披到鄭皇後身上。
鄭皇後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走,已經服不得自己披散著頭發了。第一步,她都覺得沉重。
蔡結跟在她身邊一邊道“今晚原本蘇寶林侍寢的。鄧進水檢查過她,並未帶任何武器。她進了皇上的寢宮後,皇上便與她喝酒。誰知道酒壺卻摔到地上了,摔成了好幾塊。蘇寶林去撿,皇上立刻就阻止了。奴才便上前替她收拾了。奴才出去後,不多久,裡麵便響起皇上的驚叫聲,奴才等人進去,居然看到她拿著一塊破瓷片,上麵滿滿都是血。竟然是剛剛碎壺的碎片,而皇上被割胸口血流不止。奴才們立刻把蘇寶林製服,並叫來禁衛軍,把人給壓著。奴才便來找娘娘。”
鄭皇後聽得頭暈目眩,蘇子琴那個賤人……怎麼現在就動手?不是說好明天晚上嗎?
鄭皇後腦子發白,渾身都在顫抖。
而且,那個蘇子琴是不是進子進水了?不是告訴過她,現在不是最侍時機。沒有武器,怎麼殺?一塊碎瓷片?能把人紮死?
而且,就算她真的要行動,真的用破瓷片,也該先等人熟睡過後,再殺啊!
她就當著正宣帝的瞪著眼的麵,直接拿破瓷片去捅,是有毛病?
現在還被抓個正著!
我的天!
鄭皇後氣得不斷喘氣,但幸好,他們留了一手!沒有在她在前暴露!而且,那真的是她自己恩怨殺人的。就算真的說出有人慫恿她,那也是直接梁王!
明天的計劃算是泡湯了!這段時間所有心血也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