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私人宴會場。
喬帆被西洲當地幾個龍頭產業的老總簇擁著,在眾星捧月中喝高了,興致昂揚。
位高權重的上位者,大多城府陰深又掌控欲極強。
喝上頭了,不免暴露一些高高在上的惡趣味。
有下屬吩咐手下人抬了頂紅通通的轎子進宴會廳,看起來很喜慶。
那時候喬帆還不是西洲州長,隻管轄著某個區。
那群人諂媚道“下次選舉一定是喬州長,轎子都給您找來了,喬州長坐上去,肯定能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喬帆擺手,故作謙虛,“名單還沒出來,趙總你叫早了。”
趙總斟了一杯白的,湊近喬帆,極致恭維,“喬州長,你上去了可彆忘了我們幾個抬轎的。”
酒桌上,那群人便起哄,拉著喬帆上轎。
“來來來,哥幾個,抬轎!”
“光我們幾個抬轎不行啊,上轎的墩子呢?你,過來!”
那人手一指,便指著站在角落裡拎著生日蛋糕和服務員站在一起的少年。
那是十七歲的薄寒時,年紀雖小,卻一身傲骨,盛氣淩人。
他不動,那人嗓音提了起來“叫你呢!聾了?”
候在一旁的薄峰連忙上前去,堆著笑臉對那群人說“趙總,我是司機,當肉墩子這事兒我熟。那是我兒子,不懂事,他就是個孩子,您彆跟他計較!”
說著,薄峰便跪在了轎子麵前,腰板匍匐下去,將臉埋的低低的,兢兢戰戰的跪在地上。
喬帆在眾人攙扶下,穿著皮鞋的腳,一腳踩在了薄峰彎曲的背脊上。
接著,喬帆上了轎子,宴會廳裡一下子歡呼起來,氣氛熱烈。
沒有人再去在意跪在地上當人肉墩子的司機薄峰。
薄寒時看見薄峰的臉都漲紅了,他雙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卻因為有腰椎病,一下閃了腰,疼的五官緊皺。
喬帆那一腳很重。
薄寒時大步走上去,扶薄峰起來,“爸,你怎麼樣?”
薄峰一手扶著腰,明明很痛苦,滄桑的臉上卻擠出一絲難堪又僵硬的笑意來,安慰他說“爸沒事,他們應該快結束了,等下爸把喬老板送回家就能下班了,一會兒回家給你煮長壽命。”
當晚回了家。
薄寒時氣不過,便對薄峰說“爸,你彆乾了,辭職吧。”
薄峰卻無所謂的笑笑,說他太年輕,心氣太傲,還說“我都一把年紀了,辭職了再去找彆的工作,誰要我?就算找到了,也不會比喬老板開的薪資高。寒時啊,我這輩子就是給人當牛做馬的命了,我認了。但你跟我不一樣,你是讀書的料子,你聰明,上進,以後一定會有大出息的,等你有出息了,爸就不用給人當牛做馬了,到時候,喬老板都要給我當人肉墩子。”
他打趣著,試圖去撫平薄寒時心裡的褶皺。
可薄寒時呢,在嘗遍世間冷暖之後,他希望喬予和小相思,不用經受外麵那些腥風血雨,風吹雨打,一生平穩喜樂。
他站著,喬予坐著。
男人的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喬予的臉埋進他懷裡,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薄寒時閉了閉眼,最後一次逼她,“予予,帶小相思去r國吧。獨龍會的行動一旦開始,便不會停止,我不能保證,小相思還會不會再經受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