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是哪裡來的?
“你居然忘了?你居然敢忘了?”
眼見得麵前扛著金刀的大漢居然真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少年頓時咬牙切齒。
divcass=”ntentadv”“你怎麼能忘了,你怎麼敢忘了……我們隻是在逃兵災,我們沒惹任何人,你們這些畜生,你們這些畜生……”
“哦……哦!原來是你們啊!”
想了好一會,金刀大漢才一拍腦袋。
其實他還是沒想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隻是隱約能聽出來,對方應該是那些流民的孩子,至於流民……這種人他殺的太多了,他怎麼可能記得清是哪一批?
“也罷。”
想到這裡,金刀大漢決定不再回憶下去了。
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之類的,沒有必要,隻要他把這個尋仇的人也殺了,送去下麵見那些死鬼流民,那麼這段仇怨自然也就兩清了。
“你既然準備來殺我,那你應該也已經做好了,被我宰了的準備了吧?”
明晃晃的金刀揚了起來,刺目的刀芒呼之欲出。
麵對著屍山血海一般的恐怖壓力,門口的少年登時便嚇得跪倒在地。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硬氣一點,他也知道自己背負著血海深仇,他一度為此瘋狂,為此怨恨,甚至為此詛咒這片天地本身——可真到了要他麵對仇人的時候,真到了要他揮下斧頭的時候,麵對著那柄高舉的金刀,他卻連最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
沒辦法,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就算他再怎麼想要硬氣,他的身體也沒辦法做到,眼下他的渾身都在顫抖著,僵硬的軀體做不出半點動作,這是身體麵對能夠輕易殺死自己的頂級掠食者,所表現出的生理上的本能恐懼——歸根結底,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麵前的金刀大漢卻是高高在上的強者。
強與弱的差彆,就是這麼的巨大。
隻是一個普通人的他,又能做到什麼呢?
他隻能恨,也隻有恨,但是這份來自於普通人的憎恨,對於高高在上的強者來說,毫無意義。
但是,真的毫無意義嗎?
“你乾什麼!”
就在金刀大漢即將揮下大刀的時候,管著驛站的老頭卻突然衝了過來。
“他就是個孩子!你這是要乾什麼!”
“……哦?”
眼看著老頭硬是將那個孩子護到身後,金刀大漢臉上的笑容愈發地明顯了。
也是好事,正好也省得他多砍出去那一刀了,並且他現在酒足飯飽,也正好想試試,一刀同時砍過兩個人,那個手感……
“你乾什麼!你彆鬨事啊!”
眼看著金刀大漢臉上的獰笑愈發明顯,老頭連忙大喊起來。
“你趕緊把刀收起來!不然我讓我徒弟過來打死你!”
“你徒弟?”
金刀大漢又一次被逗樂了。
太幽默了,實在是太幽默了,或許這就是普通人吧,總覺得隨便喊點膀大腰圓的男人過來就能把事情擺平——一個老廚子的徒弟,無非就是另一個廚子而已,難道這老頭還真指望另一個廚子拿著菜刀,就能打得過手持金刀的他?
“那就讓你徒弟出來啊。”
金刀大漢乾脆對著老頭招了招手。
“來,把你徒弟交出來亮亮,正好也省得我進去找了。”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能讓這老頭說話這麼硬氣。
麵前的老頭也確實開口喊叫了,但後廚的方向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出來。
這也讓金刀大漢愈發地搖頭了。
“你那徒弟怕不是已經跑了吧?到時候還得費我點時間過去追殺……你們幾個也是,就不能好好待在這裡,讓我把你們都宰了嗎?”
這樣說著,金刀大漢再一次揚起了大刀。
“真的是,就知道給我找麻……”
轟——
就在金刀大漢把大刀揚起來的時候,這間小驛站的房頂,卻已經被整個掀開。
緊接著,便有一張大臉,從房頂的破洞處探了出來。
“師父,您叫我?”
“……”
仰望著半空中那張大臉,金刀大漢開始出汗了。
若說這是一個人,那或許有些過於高大了點,隻看對方從半空中探出的頭顱,對方的身高怕不是已經有兩層樓的高度——可若說這是煞氣怪物,對方的身上卻穿著衣服,甚至還知道有禮貌的和剛剛那老頭搭話。
“就是他過來找茬?”
就在金刀大漢這邊愣神的時候,那老頭卻已經與這小巨人結束了交流。
而那足有兩層樓高的小巨人,也已經轉過了視線,看向了金刀大漢。
“你怎麼能這麼乾呢?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多不好,這樣吧,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你今天低頭認個錯,這件事就過去了。”
“我……”
金刀大漢直接聽愣了。
讓他低頭認錯?怎麼可能?
他可是煞氣外放的強者,可是手握兵刃的,他怎麼可能跟這些普通人……
“哎,你這人怎麼不聽勸呢?”
就在金刀大漢這邊愣神的時候,那小巨人卻已經將柱子一般粗壯的強壯臂膀探了進來。
“不就是低個頭的事情嗎?你怎麼就……”
嘭——
隻聽得一聲悶響,那金刀大漢的腦袋,竟是被一根手指當場杵在地上,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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