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就是這個,錢瑾已經出殯了,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你殺沒殺錢瑾,朝廷都準備用兵馬跟你講道理了……除非你能讓錢瑾活過來。”
“這……”
杜乘鋒半天說不出話。
好像,也不是不行?
畢竟這個世界還存在“強烈的意誌能改變現實”這種狗屁倒灶的說法,換句話來說,他或許還真能找到讓人複活的辦法——不過很顯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沒聽說有有誰真能做到讓死人複活的程度,而那些傳說與流言中,也從未有過這樣的人物出現。
更何況,那錢瑾死的也有點過於抽象了,全身骨頭都被砸碎,整具屍體都被打成了肉泥,就算再好的大夫,恐怕也沒辦法把這麼一灘玩意給拚起來。
要把這樣一灘東西拚成活著的錢瑾,這需要多麼強烈的意誌?
杜乘鋒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應該是做不到的。
畢竟這十幾天的時間裡,他自己也已經做過了各方麵的測試,要知道他非常擔心自己會因為劉博倫那一句點破,導致這一身本事當場失靈——畢竟這所謂的“玄之又玄”,在杜乘鋒看來就和那魔術一樣,一旦被人叫破了關竅,自己都不信了,這玩意還能行嗎?
至於試驗的結果……
確實能成。
畢竟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本事,甚至都是在戰陣和生活裡驗證過的,想要拿出來使用,簡直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難道有誰會懷疑自己能不能吃飯喝水嗎?
但反過來說,另一些比較離譜的事情他就做不到了,比如讓死人複活,這種事他就絕對搞不定,畢竟他打心底就不相信死人能複活。
然而問題也就卡在這裡了,除非錢瑾能複活,不然就算都督府上下都可以確認他那天沒去過,南陳朝廷的兵馬也是不會相信的。
就像劉博倫說的那樣,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南陳朝廷的兵馬又不是來查案的,他們隻是過來平叛的。
查案或許還需要真相,但平叛,隻需要位置就可以了。
“哎不是,我這招誰惹誰了?”
杜乘鋒突然有些迷茫。
要說他真的做了什麼,比如殺了戚錦山這件事,那他承認,可眼下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都能被人一口黑鍋扣在腦袋上,這沒道理的,真沒道理的。
“既然沒道理的話,那也隻能好好講講道理了。”
這樣說著,杜乘鋒攥起了拳頭。
“隻要用我的真誠打動他們就可以了,他們應該能理解我的。”
“那確實。”
正在啃著四喜丸子的劉博倫連連點頭。
“所以你準備怎麼打?”
“用大戟……不是,我是說,用我的真誠。”
杜乘鋒將剛剛拿起來的大戟又放了回去。
“我是說,隻要我好好說話,把事情講清楚,他們肯定是能理解我的,對嗎?”
“理論上……是這樣。”
聽到杜乘鋒這麼說,劉博倫卻突然怔住了。
不止是理論上,實際上好像也應該是這樣,把事情講清楚,按照真相來做決定,這大陳本就該如此的,他在太學裡念聖賢書的時候也是這樣教的——所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他自己,也都開始覺得,真相不重要了呢?
“所以你……到底殺沒殺?”
“我真沒殺。”
杜乘鋒實話實說。
“我閉關你是看到了的,我這些天都沒出門,更何況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動手,真是我的話,屍體隻會被劈成兩半,頂天了也就燒成灰。”
“這……哎。”
歎息一聲,劉博倫便繼續抱起酒壇子狂飲去了。
然而,不管劉博倫喝得多麼醉,朝廷的討逆大軍依舊如期抵達了。
麵對著沂州發生的叛亂,朝堂之上派來的,隻有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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