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血洗縣衙
杜乘鋒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明明已經拿出了印綬和告身文書,居然還是被人給看出了反賊的身份。
至於是真看透還是假看透,這個反而沒那麼重要了,畢竟這縣令已經下令動手,要把他當場拿下了——難道他還要等到被關進牢裡之後,再搞什麼洗刷冤屈的事情嗎?
當然,如果他真的沒乾過,那也確實是能刷洗乾淨。
可問題是,他真乾了。
這可不是能查下去的事情,真要往下查的話,查到的怕不是全都是他的作案痕跡——所以作為薊州軍械總管,作為一個清白的良民,杜乘鋒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事情停在這裡。
“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那我也看出來了。”
隨手搶過一條水火棍,杜乘鋒掄圓了棍棒,頓時便將那些衙役們打得人仰馬翻。
而後,杜乘鋒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泰陰山神廟這群賊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衝擊縣衙,殺官造反……”
“……什麼?”
縣令郝衝大驚失色之下,竟是沒能回過味來。
那張齊乃是他的知交好友,更是親自指點過他的玄牝之術,怎麼就突然成了膽大包天的賊人了?
甚至還衝擊縣衙,殺官造反……等等,殺官?
“嘶!”
終於回過神來的縣令郝衝亡魂大冒,整個脊背瞬間便被冷汗打濕,就連褲子都已然沁出了水跡。
然而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郝衝想起的,卻依舊是那玄牝之術。
都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郝衝雖然一直在堅持修煉,但他卻從未像現在一樣,渴望著再練一次玄牝之術——若是以往的他能有這樣的向道之心,他這玄牝之術怕不是早就有所成就,像那泰陰山上的張仙長一樣自在逍遙了。
可問題是,就算那位張仙長,終究也還是被打的粉身碎骨……
“……嗯?”
就在這縣令郝衝精神恍惚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那個叫杜乘鋒的壯漢,居然就這麼直接走了出去。
他沒死,反倒是那個揚言要殺官造反的反賊走了。
難道說,真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呼……”
死裡逃生的郝衝頓時便鬆了口氣,劫後餘生的慶幸,讓他一身筋骨都跟著癱軟下來,而那些被打倒在地的衙役們也一邊互相攙扶著,一邊用直指下三路的藏話罵著街。
然而,就在這個人聲鼎沸的時候,那個叫杜乘鋒的壯漢,卻又回來了。
手裡還拎著一個,馬鞍包。
馬鞍包攤在地上的,一排明晃晃的兵刃奪人眼球。
“用誰好呢……”
掃視著馬鞍包中的一排兵刃,杜乘鋒一陣撓頭。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縣令郝衝和一眾衙役們才知道,這個叫杜乘鋒的壯漢卻並非是走了,而是出門拿兵刃去了。
“決定就是你了!”
這樣說著,那馬鞍包中卻有一柄無鋒怪劍被抽了出來。
隻聽嘭的一聲,那縣令郝衝,登時便被打得腦漿迸裂,死的不能再死。
“殺人了!!!”
眼見得縣令都被一劍敲死,一眾衙役登時便四散奔逃。
但杜乘鋒可不會讓這些目擊者跑了,隻是幾個起落,杜乘鋒便追了上去,打斷了這些衙役的四肢。
僅僅隻是打斷手腳而已,杜乘鋒自問並非是什麼嗜殺之人,又怎麼可能做那種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事情。
“也罷。”
看著手中的方正之劍,杜乘鋒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將這一劍揮下去。
但就在這些衙役們喜出望外,以為自己終於逃出生天的時候,卻見到杜乘鋒對著縣衙門外打了個呼哨。
緊接著,這些衙役們便看到三十餘個凶神惡煞的草原大漢魚貫而入,隻是三兩下便將他們捆紮了結實,一路扛了出去。
因為泰陰山神廟事件而減員百十來人的流民隊伍,終於又迎來了新成員的加入。
而在杜乘鋒出了縣衙之後,其餘的草原甲士們也紛紛騎著馬趕了過來,這些草原甲士不愧精銳之名,隻是三百人不到,卻硬是跑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整個沂陽縣城頓時便陷入了混亂之中,一時間人們都以為,草原人此刻已經攻下兗州,繞過泰陰山,一路打過來了。
也就是這混亂之中,杜乘鋒這邊找劉博倫討了幾壇子酒,隨後一把火燒了縣衙。
一切都化成灰之後,也就徹底死無對證了。
“你這……好吧,做的也確實沒錯。”
這一次要酒的時候,劉博倫卻是清醒的,在聽杜乘鋒說了事情經過之後,劉博倫便已經意識到,這沂陽縣的縣令跟那張齊很可能是認識的,那套說辭怕不是在準備做局害人——如果不是趕上杜乘鋒這個真反賊,他們怕不是全都要死在這裡。要知道杜乘鋒可是拿了印綬出來的,就算是為了自保,那沂陽縣令也不會留下活口。
眼下杜乘鋒這個布置,卻是情急之下的最好辦法了。
反正把鍋甩給草原人就可以,這一切都是草原人的陰謀,可惡的草原人早已在大陳境內布下了諸多暗子,這泰陰山神廟的張齊便是那奸細之一,眼下草原人勢如破竹,這山神廟的眾人便也在草原人的支持之下,殺官造反,準備直接挑明旗幟,投了那漠北王庭。
奈何那縣令郝衝卻是個剛烈性子,寧死不從,便也和那戚錦山戚都督一般,與那草原賊寇力戰而亡。
而他們這些兗州流民,便也隻能和這沂陽縣的民眾一樣,繼續南逃,躲避兵鋒。
隻是可惜了那泰陰山裡的莊子,杜乘鋒其實覺得那邊住著還是不錯的。
“所以又是我對吧?”
沂陽縣邊緣,南下的馬車上,劉博倫一聲長歎。
“行吧,我去讓大夥注意一點,反正那天晚上很混亂,很多人也都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眼下這個說法倒也是個解釋……所以為什麼活都是我在乾?伱就不能換個人嗎?”
“嗨,能者多勞是這樣的,辛苦你了。”
杜乘鋒對著劉博倫拱了拱手,一臉歉意。
這並非隻是什麼客套話,起碼在他眼裡,這劉博倫真的是能者——這一點之前在兗州就已經很明顯了,杜乘鋒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劉博倫居然真的能做到在五天之內撤走十萬居民,留下一座空城來給他廝殺。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要知道,殺十萬人都已經是極為困難的事情了,但這劉博倫卻硬是能讓這十萬人在五天之內做到有序撤離——雖然這中間必然離不開一眾小吏們的協助,還有那些百姓們的自發配合,但是僅僅隻帶了一群小吏就做到如此壯舉,而百姓們明知道背井離鄉也願意選擇配合,這劉博倫的本事,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