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乘鋒登時便據理力爭。
“你也看到了,那戚錦山戚都督分明是力戰而亡,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
劉博倫登時便被杜乘鋒的這份無恥,驚得目瞪口呆。
不過事情倒也確實是這回事,當時在兗州地下武庫的當事人隻有他們三個,眼下戚錦山死了,他這邊又是個封金掛印的逃官,不可能直接露麵,這直接導致,眼下隻要杜乘鋒自己不說,那還真沒人知道他是反賊。
“反正你注意點,你這個事情瞞不了太久,等到朝廷的大軍開到前線,他們遲早會發現這是你乾的。”
“那不能,我已經把戚都督的遺體火化了,隻可惜骨灰還留在城裡沒帶出來……哎,都是草原人太殘忍了!”
杜乘鋒連連搖頭,看得一旁的草原軍將隻兒豁眼皮直跳。
作為投降的俘虜,他可是親眼看到了那所謂的火化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一刀把屍體燒成灰也能算火化的話……這是怎麼甩到草原人頭上的?
了不得,真了不得,就這股不要臉的勁頭,簡直就和那些部族的頭人們如出一轍!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要當首領的!他們這些降兵算是跟對人了!
“算了,說正事。”
眼見得話題越聊越偏,劉博倫不禁搖了搖頭。
“反正這家山神廟肯定有問題就是了,嘗試讓普通人接觸煞氣,他們想乾什麼?這是在跟官府,跟朝廷作對,我覺得還是應該立即去縣衙……算了,當我沒說。”
話才說出口,劉博倫才想起來,真要舉報的話,他怕不是第一個先進去。
更何況,這山神廟搞這麼大陣仗,那沂陽縣衙,真就是瞎的嗎?
作為外來者,學會入鄉隨俗很重要,如果真要打破這份彼此之間的默契,那大家臉上,也就都不好看了。
“哎,這大陳……”
歎息一聲,劉博倫繼續回大車上喝酒去了。
還是醉了好,醉了之後人比較迷糊,也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所以我這邊是準備去學習一下的,順便蹭幾頓飯,節省咱們的存糧儲備。”
這樣說著,杜乘鋒分了一些糧食出來。
“還有一塊去的嗎?”
“我!”
眼見得杜乘鋒要去,李木匠乾脆也舉起了手。
“杜兄弟,算我一個。”
“在下也去。”
一直都在自閉的崔遠居然也抬起了頭。
“既然杜先生覺得,這家山神廟的法門有可取之處,那在下也應當去了解一番。”
“我,我也去……”
已然灌了半壇子酒下去的劉博倫也舉起了腳。
“你們都去了,那我留下來乾什麼?我不管,這活我不乾了,我也要去。”
“我也去!”
草原軍將隻兒豁也站起了身子。
“我……”
“你去乾什麼?”
杜乘鋒登時便瞪起了眼。
大夥因為好奇過去看看也就算了,這隻兒豁一個草原人跟著湊什麼熱鬨?
“小的一直都有慕王化……彆動手!我說實話!”
眼見得杜乘鋒這就要從馬鞍包裡掏家夥,隻兒豁不禁縮了縮脖子。
實話比較傷人,那就是他們這些草原人不適合單獨留在隊伍裡,杜乘鋒在的時候倒是還好,作為降兵的他們也還算有個身份,可如果杜乘鋒不在的話……不管是流民們對降兵動手,還是降兵們動手反抗,這種事都沒法說請。
說到底,大家本身就是為了逃離草原人的兵鋒,才背井離鄉當了流民,又有誰真就能對草原人有什麼好感呢?
“那……你們就跟我一塊上山吧。”
長歎一聲,杜乘鋒還是對著守衛糧車的那兩個守山門童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這三百多個草原甲士需要繳納的束脩也分出來,算在他賬上。
而那些以隻兒豁為首的草原甲士們,也紛紛低下了頭。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他們願意跟隨這位火刃戰士的原因了,一個強大的首領或許能讓他們低頭,一個狡猾的首領或許能得到他們的承認,但這種願意照顧他們感受的首領……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就都去吧。”
眼見得眾人居然都想要去看看,楊玄楊老頭便也破罐破摔。
“反正老夫看到不少鄉親們也心動了,既然想去那就一塊都去吧。不過彆怪老夫沒提醒你們,這山神廟的人看起來真的不像好人。”
“那無所謂,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
杜乘鋒不禁笑了起來。
讓草原甲士們卸了甲,杜乘鋒便帶著一群人過去找到了那背著法劍的青年修士。
眼見得一群凶神惡煞,腰佩兵刃的大漢向著自己這邊走來,那山神廟的青壯們頓時如臨大敵——也就是那青年修士維持了一下秩序,他們才沒有嚇得當場就跑。
“跑什麼,這都是護送百姓的義士,如果不是他們,這些百姓能平安到咱們沂陽縣嗎?”
先是訓斥了那些青壯幾句,青年修士這才轉回頭來,對著杜乘鋒一行人拱了拱手。
“鄉野之人沒什麼見識,倒是讓列位見笑了……怎麼,列位也是想要進到山裡,學那神仙奇術嗎?”
“確實,倒是麻煩這位仙長了。”
這樣說著,杜乘鋒揮了揮手,楊家堡的鄉親們便將糧車拉了過來,這便是他們這些人的學費了。
交過了束脩,那青年修士便也招呼了人手,將這支流民隊伍引到山裡,而杜乘鋒一行人,便也在那向導的指引下,與這青年修士擦肩而過。
也就是這個時候,杜乘鋒卻伸出手,在青年修士身側的金甲神人上,蹭了一下。
“嗯?”
隻是一蹭,杜乘鋒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剛才落入他手中的觸感,居然並非虛幻。
那金甲神人身上的甲片觸感,竟是與真正的鋼鐵一般無二。
第一更送到,怎麼感覺作息反而越來越正常了,另外今天準備調整一下作息,所以原本晚上的更新應該會在下午。
另:感謝大夥的推薦票和月票,謝謝大家的鼓勵與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