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戎抬頭一看,卻發現遠方緩坡上那一騎人影,有點眼熟。
是了,這不是他那個好徒兒嗎?
好起來了,這次真的好起來了,誰能想到在這山窮水儘之時,他還能有這樣的好運氣——昔日收留的貓狗,此刻也已經成長為可靠的護衛。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他的勝算便又多了幾分!
“剛才出來得匆忙,倒是忘了。”
一邊停下戰馬,項戎一邊熱情的對崔遠打著招呼。
“倒是你,伱怎麼過來了?”
“過來有點事,要找個人。”
這樣說著,崔遠卻翻身下了馬。
“不過能看到師父你的話,倒是正好有件事需要請教……師父,弟子在劍術一道上,有一事不明。”
“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項戎連連擺手。
後麵追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現在又哪裡是聊什麼劍術的時候。
“先趕路,有什麼事的話,等我們去到個安全的地方之後再說。”
那確實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漠北草原應該是不能回去了,丟了兩萬先鋒軍的可汗怕不是要把他生吞活剝。相比之下,南陳倒是個好去處,薊州和兗州搞成這個樣子,山北道都快被打爛了,接下來南陳一定會出兵北上,對草原人的進攻展開防禦——而這也就意味著他可以翻過山去,去山南道,去沂州或者海州,甚至更遠一點的揚州。
都說大隱隱於市,誰也不會想到,他這個楚人的末裔,居然敢深入到建康都城附近。
而那繁華的揚州,也確實是個適合養傷的好地方。
“所以你剛才說什麼?”
確定了目的地的項戎這才發現,自己的弟子似乎在嘟囔著什麼。
“有什麼事嗎?”
“果然是這樣……啊,沒事。”
崔遠尷尬的撓了撓頭。
“師父,在下隻是想說……”
這樣說著,一柄沒了尖的斷劍卻突然抵在了項戎的頸間。
看了看頸間的斷劍,又看了看崔遠那一臉認真的麵孔,項戎不禁笑了起來。
是了,這就是當初他為什麼不帶這個便宜徒弟做事的原因。他這個徒弟嚴格來說不算差,有毅力,也有悟性,就是這性子比較軸了一些,總是喜歡做出點出人意料的舉動。
就像現在這樣,這劍斷了尖,還非得用這種辦法來跟他說。
“這個無所謂的,反正是當初在薊州隨手買的便宜劍。”
項戎搖了搖頭,甚至都懶得將這斷劍推開。
“好了,把這玩意丟了就行了,這劍尖都沒了,也殺不了人……”
錚——
五尺劍芒瞬間閃過。
項戎那鬥大的頭顱,應聲而落。
“……師父?”
看著那顆還殘留著笑容的頭顱從坡上緩緩滾落,崔遠瞠目結舌。
那個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師父,怎麼可能連這個都擋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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