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有樣學樣,上前說著各自的難處!
但季九寧不是陳武,她心知這些人一路北上,吃苦頭不假,但搶奪他人的事也沒少做。
她摸了一下那個小孩的額頭,的確很燙,身上裹了好幾件衣服,昏迷中也依舊凍的發抖。
“你帶著孩子跟我來。”
說罷穿過流民,走到大棚前將抱著孩子的婦人交給護衛隊的人,讓他帶著婦人去季家院裡,找王閬醫治。
交代完後,自己則是又去棚子,一個挨著一個棚子進去對他們表示慰問,順帶了解一下情況。
發現最邊上的棚子,空地兒多,還能住二三十個人,於是季九寧叫來護衛隊:“從外麵等著的人群裡接婦女老人和孩子進來,在這邊安頓好。”
“好,我這就去。”
“主子,這裡環境不好,您還是先回家吧,這裡有什麼不妥您交給屬下辦就是。”桑讚看著那些人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季九寧身上,很是不舒服。
他家郡主千金之軀,這些這樣盯著主子看,當真是無禮,在桑讚的眼裡,這是極大的冒犯。
“無礙,走吧。”
好在季九寧了解完大體情況後沒有繼續轉悠,直接回到季家院子。
之前被接進來治療的小男孩,此刻依舊昏迷著,好在王閬已經給他開好藥,此刻婦人正在院子裡熬藥。
見到季九寧回來立馬的上前跪拜叩謝:“小姐?謝謝您,謝謝小姐救了我兒子,我願意為小姐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起來吧,孩子無礙就好,你先住到西廂房去吧。”
“諾,謝謝小姐。”婦人激動的又哭又笑。
這時姍鸞拿著一件粉色披風過來,給她披上,順帶拉著她往後山上走去。
“去哪啊?姍鸞?”
可是姍鸞依舊拉著她往前走,路過秦大勇他們在蓋暖棚時,那些新收的壯勞力立馬跟她打招呼:“主子好。”
他們是學陳武和桑讚的,秦大勇叫九寧,他們這些人可不敢。季九寧被姍鸞拉著也來不及回應他們。
桑讚默默的跟在她們身後,直到看見山坡上的那一抹紅衣:是祝蘭!
“祝蘭姐姐?你竟然真的來了?”季九寧高興的跑到祝蘭身邊。
女子微微側頭看向跑過來的季九寧:“長高了不少!你找我,自然就來了!”
“祝姐姐倒是沒怎麼變,還是這麼漂亮!”
“貧嘴,說罷,你找我何事?”
“那我就直說了,想必姐姐也看到了,流民無家可歸,我現如今,收留了一批,可是物質有限,所以想請祝姐姐你幫忙!”
“糧食怕是不好弄!”祝蘭也是直言。
“是,姐姐也不必太為難,另外,我先知道姐姐當初邀請我去你那個……那……”
“香葉閣!”祝蘭提醒她。
“對,我是想問為什麼要帶我去香葉閣,如今香葉閣如何了?”
說到這個,祝蘭臉上的笑意落下,有些傷感,但她向來冷清的性子,不善言辭,直言道:“香葉閣是我師傅一手創下的,其製香手藝高覺,西燕國乃至整個大陸貴族所用香料皆是出至香葉閣,可惜,師傅她老人家收徒有門規,隻收女子,且要求十三歲以下的處子,方可入內門得師傅親傳。”
“你那日在擂台前,表現不俗,我是把你帶回香葉閣給師傅做徒弟。”
“這樣啊?那你們應該不缺弟子吧?天下女子大多都喜歡香料吧?”
說到此祝蘭臉上的悲色更重:“師傅有仇家,年前香葉閣被屠殺殆儘,遍布各國的香料鋪子,也被毀去大半。如今的香葉閣,初我與二師姐外就是師傅了,可惜師傅她……怕是也時日無多了。”
“……!!!對不起啊,祝姐姐,你也彆太難過了。”
聽她安慰,祝蘭搖搖頭,彆過臉去,把臉上的淚擦掉,然後又恢複了她往日冷若冰霜的樣子:“我當日既然答應幫你,就會信守承諾,但我不保證數量,隻能儘力。”
“多謝祝姐姐!是九寧為難姐姐了。”
“十天時間吧,到時候我通知你。”說罷祝蘭抱拳,就要離開。
卻被季九寧叫住:“祝姐姐?不知香葉閣有何規矩?若是可以,不知九寧是否有幸成為祝姐姐的師妹?”
前麵的祝蘭停下腳步,她轉身看向季九寧:“你不必如此,我和師姐,也會將香葉閣壯大起來的。”
說吧轉身離開了。看著祝蘭的背影,孤傲清絕!季九寧垂眸思索片刻,對著身後的桑讚吩咐道:“去查香葉閣!我要詳細的!”
“諾!”
回到村裡,季九寧去了一趟地窖,村民們此前早已知道了外麵的情況,尤其是得知康柳村被流民搶後,紛紛對季九寧表示感激,誇她有先見之明。
之前因為老王氏挑唆時,有的那點兒意見也早已變成了好感,此刻見她來,七嘴八舌的上前攀問:
“九寧啊,外麵流民咋還不走,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家住呀?”
“就是就是,這裡憋悶的厲害!咱們都想回自家熱炕頭去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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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得的消息,皇帝已經下旨開始平定鎮壓流民了,鄴王也會派兵清理。為了大家的安全,還是再等兩日吧,等這些流民安頓好了,第一時間就讓大夥回家。”
“那就好,這些流民到處燒殺搶掠的,跟土匪也沒甚區彆了,快快抓去,可彆禍害了我們。”
“可不是,說到底咱們也是窮苦人家,日子過得還艱難了,他們要搶也該去搶那些貴人富紳才是,來咱這窮鄉僻壤的地兒耍什麼威風!”
村婦們一個個嘴巴都厲害的很,也知道這些跟流民說不著,此刻見了季九寧,倒到豆子,心裡痛快罷了。
可她剛剛的話,卻讓季九寧想到姍鸞寫的那個字!她心口跳的有些快,轉身大步離開。
走在村裡,看著巡邏的護衛隊,還有遠處秦大勇和那些先進來的壯勞力,季九寧深吸一口氣,似是做了大的決定!
她直接回到自己的臥室,翻箱倒櫃的查看自己還剩下多少銀子。
連鄴王的銀子,和縣太爺的,加上村裡賣掉的火爐,再加上皇帝賞賜的,一共還剩下兩千四百兩的銀票,和六百八十五兩的銀錠子,外加一些碎銀,大概也就七八兩左右。
把銀票收好,放入櫃子裡時,她在旁邊的盒子裡,看到了一塊黑色令牌:千秋令!
“紅妙?葉白衣,玉玲,也不知你們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