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霆接過單子，看著雲朝暮道，語氣有些欲言又止。
雲朝暮頓了頓，她多少能猜到老夫人的心理，無非就是愧疚和複雜，她搖了搖頭，“算了爹爹，你讓祖母好生休息吧，我這便先回去了，四喜還在等我。”
雲朝暮開口道，她沒想這個時候去見老夫人，不會落井下石，也不想騎虎難下那麼快接受道歉。
孟延霆看出雲朝暮的意思，雖心下難受，卻還是尊重女兒的意見，點了點頭，“好，爹爹進去跟你祖母去說。”
雲朝暮點點頭。
“歌兒，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斟酌良久，孟延霆終是沒忍住出聲詢問。
他看出來女兒醫術不凡，但這之前他卻從未知道。
雲朝暮頓了頓，“爹，我之前說過，流浪的時候得一前輩所救，他收我為徒，傳授我醫術，讓我入他宗門，我的醫術是師傅教的。“
雲朝暮開口道，這也是她對外所有人的說法。
聽到這般解釋，孟延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隻是過去從未聽你說過，如今看來，爹爹該好好感謝你師傅他老人家。”
“不必，師傅行蹤不定，我也已好久沒見他了。”
雲朝暮搖了搖頭，想起她的師傅，眼中浮現出懷念之色。
“所以，你跟幽王爺，你們之間……”
孟延霆試探問。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
雲朝暮點點頭，“就是爹爹想的那樣，我與幽王爺已認識許久，女兒幫他治腿，所以他今日應是聽說了女兒被冤枉刁難的事情，才趕過來給女兒撐腰。”
“原是這樣……難怪……”
孟延霆感歎，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就說幽王爺那樣難相處的人怎會突然降臨他孟家，且今日處處向著他女兒。
孟延霆眼中有些複雜，他真的是忽略自己的女兒了，前半生愧對這個孩子，如今這個孩子早已經能獨當一麵，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即便不用他護著，也可以過的很好。
甚至可以得幽王爺相護，這是他這個當爹的都沒有的待遇。
“歌兒，那你跟幽王爺，你們……”
孟延霆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想讓自家女兒小心幽王爺，又覺得這話大逆不道，可想叮囑兩句，又不知如何開口。
孟延霆都恨不得將自己的嘴巴給掐住，怎麼這麼嘴笨。
“放心吧爹爹，女兒心裡有數。您快進去照顧祖母吧，女兒先回去了。”
雲朝暮說道。
隨後轉身離開院子。
孟延霆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屋子，便見老夫人睜著眼朝著門的方向看，知道她在期盼什麼，孟延霆道，“歌兒那丫頭已經走了，她給你留了藥單，囑咐你好生靜養，等她得了空便過來看你。”
最後一句是孟延霆自己加的，終究是為了安慰一下自己的母親。
可老夫人又哪裡不知，頓時便閉上眼，而後落下兩行濁淚。
“娘，沒事的，輕歌那孩子心地是好的，你之前也隻是被孟思荊蒙蔽，那孩子不會氣你很久。”
孟延霆看著自家娘一把年紀落淚，心裡也不是滋味，開口安慰道。
老夫人搖搖頭，卻始終沒說一句話，她有預感，那孩子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
……
雲朝暮回了院子，四喜被安排在偏殿，已經包紮了傷口，喝了藥膳睡下了，她進去看了看，小丫頭睡著了眉頭都還是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