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雙眼,微顫開口,卻下一刻,忽聞院外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最終停留在長廊臥室門口,而後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楚翎滿眼警惕,身軀緊繃,手中的匕首緊緊的貼著雲朝暮的脖子,另一隻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叫喊出聲。
雲朝暮呼吸困難,卻沒有反抗,她能明白楚翎的謹慎和驚懼。
“歌兒,你在屋裡嗎?門房的人說看見你回來了,怎的院子裡連個丫鬟也沒有,四喜那丫頭去哪裡了?”
門外響起孟延霆的聲音,他似有心事,敲了門之後便說了一連串的話。
雲朝暮呼吸一頓,她能感受到抵著她身體的楚翎身軀整個緊繃,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進兩分,那無聲的警告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雲朝暮絲毫不懷疑,隻要他身份暴露,下一刻這匕首就能劃開她的喉嚨。
雲朝暮沒動,也沒有反抗,而是費力的抬起手在楚翎的後背之上緩緩的寫了幾個字,如今最主要的是取得楚翎的信任。
起初,楚翎臉上一片陰厲,但隨即便是一僵,而後似探究又似不可置信般的盯著孟輕歌,但手上匕首卻是卸了幾分力道,捂著雲朝暮嘴巴的手亦是鬆了少許。
終於得了呼吸,雲朝暮吐出一口氣,這才出聲,“爹爹,是有什麼事嗎?我剛去買了些糕點,有些吹了風,便想著先睡下了。”
她這一出聲,沒有呼救,沒有叫喊,讓楚翎已是放下幾分警惕,尤其是她剛剛在自己背後寫的字,讓他震動而又不解。
“歌兒醒了啊,吹風了?頭疼不疼?用不用爹爹去喊個大夫過來?”
孟延霆語氣擔憂的開口。
“不用,爹爹我沒事,不知這般晚了,爹爹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雲朝暮問。
門外似默了默,好半晌才道,“歌兒,爹爹知道你受了委屈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思荊那丫頭回來了,說是想過來跟你道個歉,被爹爹攔住了,爹爹知你現在定然不想見她。”
孟延霆道。
雲朝暮沒有開口,便聽孟延霆接著道,“歌兒,爹爹今下午說的話還算數,爹爹明日一早便進宮去跟皇上請聖旨,恢複你的身份,隻是思荊……”
他頓了頓,吐出一口濁氣,“你祖母病了,不舍她走……。”
說著便歎了一口氣。
“但是你祖母也退了一步,不阻止爹爹將你們兩個的身份公之於眾,隻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思荊住到她的院子裡,等著出嫁,以孟家養女的身份……”
孟延霆聲音低了幾度。
他知道這般安排,對歌兒來說依舊不公平,因為連他都能看出來,母親的偏心,可那明明是歌兒的親祖母。
可母親已是氣的倒下,他這個做兒子的又如何敢繼續強硬?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女兒,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後還是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了。”
屋內,雲朝暮的聲音有些沙啞,聽的孟延霆心裡亦不是滋味。
“丫頭,有任何事都有爹爹給你做主,你不要再有搬出孟家的念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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