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雲朝暮心裡那點兒複雜散了個乾淨。
她就知道，帝無暝哪裡是個善心人。
“不會，臣女既與王爺達成共識，便自當傾儘全力治好王爺，且臣女有醫德，自不會出現王爺所擔心的情況。”
雲朝暮繃著臉開口，一臉嚴肅。
帝無暝挑了挑眉，鳳眸落在雲朝暮的臉上，突的嗤笑一聲道，“孟輕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無趣？”
雲朝暮眉宇輕凝，視線一頓，無趣嗎？
記憶不可控的回到曾經，她與蕭湛避風而坐，於楓葉穀的山頂上，山腳下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約會，打鬨歡笑，她性子安靜，不喜瘋鬨，當時卻沒忍住出聲問蕭湛，“阿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趣？”
那時他說，“不會，他喜歡暮兒的溫婉，他的暮兒獨一無二。”
即便如今，再憶起，依舊能想起他當時深邃的眸光。
可現在再看，不過是笑話一場。
雲朝暮垂下眼，輕抿湯藥，輕聲道，“幽王爺，臣女本來就是個無趣的人。”
帝無暝挑眉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她整個人都被籠罩上一層很悲涼的情緒，壓抑沉悶，她並未再開口說話，卻也小口小口的吃著麵前的東西，不管是儀態，還是餐桌禮儀，她都恰到好處，絲毫不見粗魯之態。
那種詭異的違和感再次襲上他的心頭。
用完早膳之後，雲朝暮看著麵前的帝無暝，忽道，“幽王爺，昨晚三更天臣女離開，王爺可是派了人跟著臣女？”
雲朝暮想了半晌，還是沒忍住出聲詢問道，她想知道昨晚半夜那個救了自己的銀麵男子是否是帝無暝的人，如今又如何了？
“什麼意思？”
帝無暝問。
眯著一雙鳳眸，似不解。
雲朝暮抿了抿唇，那看來不是了。
“沒什麼。”
她搖了搖頭。
而後下意識的轉移了話題道，“王爺，今日臣女會儘快找好宅院，將柳夫人接出去。”
這是昨晚上說好的事情，一會兒離開王府，她就回去辦。
“不用。”
下一刻就聽帝無暝慵懶開口。
雲朝暮心口一動，抬起眼來，有種複雜而感謝的情緒從胸口湧上來，接著就聽他道，“就在本王府上待著吧，畢竟是你親自將把柄送到了本王的麵前不是？”
雲朝暮瞳孔一縮，看向帝無暝，“王爺，您這是何意？”
“嗬……孟輕歌，你是聰明人，竟聽不懂本王的意思嗎？今日本王就告訴你一個道理，敵友難分時，莫要將自己的把柄送到對方的手上，否則你會輸的一敗塗地。”
雲朝暮臉色瞬間難看，甚至眼神都銳利了幾分，直直的看向帝無暝，而他卻好似半點兒不在意，隻接著道，“柳夫人就留在幽王府，至於你要找的那位楚小侯爺，本王的人依舊會尋找他的下落，你放心，他們在本王府上衣食無憂，隻是本王身上的毒可能需要孟大小姐儘心了。”
雲朝暮咬緊牙關看向帝無暝，她隻覺得心寒又可笑，怎會因為之前的叨擾和幫助，從而對帝無暝生出幾分感激之心。
原來他依舊是那個涼薄狠厲的幽王爺。
是她親手將自己的軟肋送到了他的麵前。
“臣女多謝王爺給臣女上的這一課。”
雲朝暮道。
帝無暝冷嗤了聲，“本王的王府可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隻要你老實不惹事，他們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