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
劉鏢頭,送兄弟們問診才是正理,莫要糾結於小事上頭。
日後鏢頭如若到了幽州,可來沈府尋我,我請鏢頭與兄弟們飲酒食肉。”
說著,沈樉伸出一隻手接過長清遞來的錢袋子,又塞進了劉鏢頭的懷中。
“綢、絹的不好攜帶,我便命人準備了金,”
說著,他再次伸手,又一錢袋子遞了過來,“這些錢予兄弟們一路花用,食些好的養好身體。”
“這如何使得?”
劉鏢頭無論如何也不肯再收這一袋子錢。
往常他們走鏢受了傷丟了命,雇主會予些錢財,卻也隻是給了錢了事,哪裡會管彆個,更不肖說這趟鏢隻護送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沈大郎君仍按了先前定好的價給付了全部鏢金。
“劉鏢頭,且去罷,莫要耽擱了兄弟們的救治。”
竹林外空地上,沈樉命人埋鍋造飯、搭建帳篷。
先前他們抓了不少的山匪,不能押著他們一並啟程,隻得停留在此待官府的人過來接收。
是以,長清早早被他打發了出去,帶了沈家的帖子去了距離最近的縣城。
另,先前的打鬥中,有兩個車把式受了傷,雖不重卻傷了手臂,沈樉命人仔細包紮,待路遇縣城再尋了郎中看過。
一駕馬車裡,林弋正被自家阿娘揪著耳朵教訓。
“瞧把你能的,你救人就救人,怎的還把外袍除了,你當你是兒郎呢?不管不顧。”
“哎呦,阿娘,你都訓我有大半個時辰了,你口乾不?要不然喝口水潤潤嗓子?”
“少扯些彆個,阿娘予你說的是正事。
你是個女娘……”
“是是是,我是個女娘,要時刻記得自己不是一個兒郎,行事須要有所顧忌,不可任性妄為,更不可不顧禮教。
哎喲,你翻來覆去的都說了好幾遍了,女兒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你就不能讓我清淨一下麼?
我疲乏得很,讓我歪一會子可否?”
說著,林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再理會自家阿娘,扯過由兔皮縫製的衾褥墊在身下合了眼。
趙雲娘一見她這般模樣,就是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伸手扯過一個小被予她仔細蓋了,這才掀了簾子下了馬車。
馬車外,林大江瞧見自家媳婦下了車,伸手扯了她輕聲問道,“意兒睡了?”
“你怎知是她睡了?”
她不睡你還不得接著訓呀。
這話林大江隻敢放在心裡頭,可不敢當著自家媳婦的麵說上半個字。
“她與人拚殺一番又接連救了人,身子不乏才怪呢,你莫要理她讓她睡上一睡,這頭飯食已經然做得了,咱們先去用吃食。”
不待趙雲娘再次開口,就被林大江一把給拖走了。
不遠處,林平端了一碗熱湯過來送到了自家阿郎的麵前,沈樉伸手接下就著手裡的胡餅吃了起來,林平又去取了一碗,挨在沈樉的身邊坐了下來。
“被抓的那些人我審過了,說是他們先前得了信,知曉咱們車隊是由長風鏢局押送的,本不想招惹,說是有叫阿大的兄弟四個今晨上了山,鼓動了他們寨主。
這好好的,怎的惹上了這事?”
咽下口裡的食物,沈樉開口看了他一眼,說道。“沒進潼關之前,咱們夜裡宿在路邊的一家村店裡,恰好被路過的幾個村漢瞧了隨行女眷的容貌,便……被人惦記上了,夜闌時分欲行不軌之事。”
聽了他的話,林平的身體就是一僵,隨行的女眷裡可是有自家的阿娘與大妹,那……
“莫要擔心,那幾人不曾靠近村店便被意兒的石子給定住了身子,任其凍在了外頭。”
“官府都不管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