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是刀尖落在門閂上拖動門閂發出的摩擦,那聲音雖幾不可察,落在林弋的耳裡卻清晰可見,即便她不用睜眼瞧,以她現下的耳力也可輕易知曉來人正在作何。
吱……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隻黑色的靴子踏了進來,林弋閉上眼睛把呼吸放緩再放緩,直至綿長,即便來人的武功再高強,也判斷不出此刻的她究竟是陷入了沉睡還是在保持清醒。
這是翻動的聲音?
不應該直接抱走那箱金餅麼?
畢竟她來了滄州乾的唯一招惹人眼的事就是用七個金換回了七十金,曩時賭場裡何止數十人,這事想要不傳出都不可能。
又有細碎的聲音響起。
這是手指捏在包袱上發出的聲音,林弋有些不解,那人究竟在找什麼?
放下包袱那人又去了衣架那邊,這是連她才穿過的衣裳也不放過麼?
似是無所獲,那人竟來到林弋的榻前,林弋依舊呼吸綿長睡得很沉。
那人把他的臉向林弋湊近了些許,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出細微的變化,突然,林弋嗷的一嗓子吼出了聲。
“豹子……”
吧唧吧唧嘴,林弋又嘟囔了一句
“嘻嘻,老子發財了……”
嘚啵一通,人一翻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床榻旁,借著月光可見地上坐著個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誰能想到輕功好到踏雪無痕的人,竟被一句夢話唬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暗影裡,林弋的唇角勾了勾,就聽那人用極低的聲音念出了聲。
“哎呦,我的小心臟呀,險些沒跳出來。
這小子真是的,睡得好好的怎的還說起了夢話?莫不是玩得興奮在撒癔症?
都怪影一,作何要我進房間來試探?不知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有何好試探的。
走了,啥也沒撈著,白折騰一趟。”
翻身睡在床榻上的林弋“……”
這人莫不是來搞笑的?
那一箱子金餅就在圓幾上擱著呢,他的眼睛得有多瞎看不見?
還是……
他根本不是衝著金餅而來的?
門被輕輕帶上,又用刀尖挑著門閂放回原位,好似不曾有人趁著夜半偷入她的房間,林弋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辰正時至,四五個仆從提著食盒子出現在沈樉的門前,抬手輕敲幾下,正在盥洗的沈樉無法起身便直接開口喊了進來。
仆從們才一擺好飯,林平便邁步而入,見沈樉正用一塊布巾子擦著臉,拱了拱手,道了聲安,他一轉身又去了隔壁。
“意兒?意兒?該起身用早食了。”
林平的大掌拍著門板,不多時,林弋便打著嗬欠從裡麵把門打開,眼睛隨意的往對麵掃了一眼,高聲說道。
“唔好困呀,阿兄,我能再睡上一會子麼?”
“睡睡睡……
日頭都多老高了,還要睡?
你不是惦記著去看海麼?快些洗漱,過來用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