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軍中兒郎頂天立地最不屑於行苟且之事,你隻管比來,有諸多將士為你見證。”
沈樉發了話,林弋自是無甚異議,這時,圍觀人群自動分開,打人群後頭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瞧著四十幾歲,一身玄色衣甲,已有眾人對他施禮口稱邵將軍。
“邵威,右路軍將軍,手下執掌五千人馬,處事公允,行事素來光明磊落,他為林小郎作見證最合適不過。”高離在沈樉耳邊低語介紹道。
沈樉聽了點點頭,隔空給邵威行了拱手禮。
邵威以禮還之,轉頭看向在場的一眾人,高聲道。
“我來行裁決之事、作見證之人,你們可有異議。”
林弋見自家阿郎衝她微一點頭,立即拱手恭敬一禮。
“小子自是信得過將軍,勞煩將軍仗義執言。”
“誒,算不得仗義執言,本將就是愛湊熱鬨罷了。”
說著,他一轉頭,視線落在了寧謙的身上。
“寧校尉,你如何說?”
“末將也無異議,勞煩邵將軍。”
“雙方既無異議,既如此,便由本將來宣講規則。
一百步,三支箭矢,中靶心多者為勝。”
說著,他目光掃了一眼寧謙,“隻取一張弓,你們誰先來呀。”
決口不提強弓之事,林弋垂了眼,看來這姓邵的也有考量自家阿郎之意呀。
“小子先來罷。”
“彆,千萬彆,長者為先的道理小子還是知曉的,寧校尉,請罷。”
這會子林弋可不敢一口一個老子的自稱,或張揚或內斂,她一個部隊裡混的老油條自是能輕鬆拿捏。
這小子,他要是不先動手是否就落一同輩了?
寧謙不再遲疑,自胡祿裡取出一支箭矢搭弓瞄了瞄,嗖的一聲放了出去,隨後兩支相同。
三中二……
三中二……
一聲接著一聲,箭靶的成績被傳了過來。
寧謙聽了老臉就是一紅,暗悔自己今日發揮失了常。
林弋挑了挑眉,接過寧謙手裡的強弓,立在一旁往箭靶方向眯著眼睛望了望,又挑挑眉,下一息,嗖嗖嗖……三支箭矢被林弋接連射出,動作連貫流暢,隻餘下一道殘影。
謔……
演武場裡霎時安靜一片。
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不止寧家父子不看在眼裡,場中大半也不曾瞧得上,林弋這手一出好似連結果也不用看了。
待一眾人回過了神,就有那好事之人接連往箭靶那邊湧,卻遲遲不見報靶的聲音傳來。
長清和高離有些心急,踮起了腳使勁往那邊瞧,沈樉卻垂下了眼瞼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小女娘竟用上了這一招,與殺人誅心不遑多讓,今日寧家子即便能逃過那一劫,日後在軍中怕是也無立錐之地了。
“為何不曾有人報靶?”
邵威大吼一聲,卻還不見有聲音傳來,就在他即將失去耐心之時,兩個兵士抬了靶子往點將台這邊奔來。
靶子才一落定,眾人又是一呆,隻見箭靶之上有三支箭矢被另外三支精準的劈成兩瓣,穩穩釘於靶上。
轟……
周圍議論聲再次響起。
俺的天爺,這小子看上去乾巴瘦的,一石四的強弓用著跟玩一樣。
誰說不是,這箭法也太準了罷,一百步遠啊,我瞧著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這小子竟能三箭乾掉寧校尉的三支,還給射成了兩瓣。
天爺欸,換我定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