篳篥吹響,一營的一千將士齊齊集合於校場之上,林弋望著穿著整齊全副武裝的兵士,不禁內心感歎,隻盼她能將他們悉數帶了回來。
“兄弟們……”
林弋才一開口,下頭數個方隊整齊的磕了腳跟,聲音不由的震撼在場所有人。
“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營州城關失守了。”
她的話音一落,底下的一眾人一片嘩然。
失守了?那豈不是營州現下已然落到了異族的手中。
“正如你們想的那般,突厥、奚、契丹等部聯手了,舉兵向我盛唐邊境進犯。”
有個膽大的兵士舉了手,出言問道。
“校尉,朝廷可有應對之法?”
提到朝廷,林弋很想吐槽一句,聖旨說命經略軍馳援山海關,卻看不透這些實是外族人設的計中計。
山海關、鬆亭關、古北口、金坡關、居庸關等,此番怕是皆有外族人襲擾,為的就是讓各州的軍隊自顧不暇,不能相互調兵行支援之事。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知曉他們會把兵力集中到某一處呢。
一旦其中的一個關隘失守,他們便會集結兵力到那一處,再迅速出兵南下,直至拿下更多的城池。
“朝廷得知此事,已派了八百裡加急將聖旨送於幽州,守軍經略現下已然調往平州山海關,誓保山海關不讓外族人踏入一兵一卒。”
“啊,經略軍被調走了?”
有腦子活絡的兵士已然聽出林弋話裡的意思,經略軍被調走了,他們便失了身後的倚仗。
至於媯州的清夷軍、薊州的靜塞軍,怕是與他們一般自身難保,分不出兵力襄助於他們了。
“這便是眼下的事實。”
後趕過來的陳晉聽了小女娘的話,險些摔個大跟頭。
她怎可將真實的局麵說予底下的兵士聽?若是因此動搖了軍心,又該如何是好。
陳晉還想繼續往前,他要把小女娘自點將台上拽了,卻不想被自家兒子攔了下來。
他當即便看了過去,就見兒子對他直搖頭。
“你們怕麼?”
林弋突然問出了口,底下的一眾兵士顯得有些木訥。
“強敵在前,無援在後,身後還有幽州的數千萬的尋常百姓。
他們或是咱們的耶娘、兄長、姊妹,又或是嗷嗷待哺的稚童……
如此這般,你們還會怕麼?”
這世間之人就不曾有人不怕死,可怕死有用麼?
他們大多數都來自範陽境內,親屬家人也皆在於此,他們若是怕了退了,那他們的家人可還有了活路?
“不怕、不怕、不怕……”
回聲震天,然,林弋等得便就是這句話。
“好,既然你們不怕,可曾有了膽量與我出關,咱們給這些蠻夷來一個出其不意,先挫挫他們的銳氣,好叫他們知曉,北口關的威武軍不是泥捏的,任由他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他們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一營的眾將士被她說的心潮澎湃,已然動手整理了他們的裝備。
因著李滄來北古一事,林弋在陳紹那裡敲來的竹杠,不隻令他們從頭到腳換了一身的新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