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如林弋所料。
翌日,天才蒙蒙亮,林安便攜了小桃與啞婆向林大江和趙雲娘叩首辭行,林大江與趙雲娘自是不允。
此去平州山高水長,要是路遇歹人匪盜該如何是好?
小兒子又不與長子一般習得一身武藝,他們說什麼也不放心讓他們獨自離開。
正在僵持之時,林弋從西廂裡冒了出來。
“或許可請了長風鏢局的人一路護送,隻是要花上些許錢財了。”
林安聽了立即說好,林大江彆無他法,隻得應下去了西市走一趟,林安這才暫且作罷。
穩住了次兄,林弋便不再擔心,隻因她知曉今日阿耶便會收了消息,沈伯父予新人送的見麵禮不日便會到達。
回了房間林弋對著銅鏡自己捯飭了一會兒,便與小桃阿姊,這會子她得稱呼一聲阿嫂了,打了個招呼,說她要去坊間逛上一逛。
小桃本想與她同去的,但瞧了意兒這一身比往常難看十倍的‘趙四’裝扮,便又心生了退意。
“阿姊知曉了,你早去早回,免得家主知曉了又要不允你出府了。”
阿耶就會這一招,林弋也不多在意,眼珠子一轉四下裡瞧了瞧,見院子裡再無旁人,便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引得小桃一陣的笑罵。
屋子裡林安聽得她的罵聲,打裡麵走了出來,見她一副直跳腳的模樣也知曉是被自家小妹打趣了,當即將人摟在懷裡連聲安慰,最後竟扯了她回了房間再行夫妻之事。
林弋換裝跑出來是有正事要做,次兄一家離家在即,她得予他們做一些準備,不然她可放不下心來。
買東西自是要有錢財,林弋拐去了京安城最熱鬨的西市。
這一回她已然做足了準備,再也不怕惹上那些人。
憑著記憶尋了一賭坊,林弋穿梭在人群之中,尋了空地坐了下來。
骰子猜點數林弋手到擒來,但卻與上一回不同,她先是輸了幾把,最後似是輸狠的模樣,發瘋似的把她身上所有的錢全部押了出去,卻不想竟開出了豹子,她又獲了三倍的利益。
嘴裡叨叨著今日手氣不好,贏了一把回了本,便要見好就收,還嚷嚷著明日改了手氣再來多贏一些,全然是一副老賭徒的模樣。
得了錢,林弋又在西市裡的胡同子裡拐了拐,尋了一家鐵匠鋪子。
曩時之安與他說過,這家鐵匠鋪子有上好的兵器出售,卻不會隨意賣了尋常之人,除非有人引見。
“有人麼?”
林弋推開鋪子的大門,卻見裡頭無一個人影,便隻能停在門口喚了一聲。
“誰呀?”
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裡間傳來,這聲音聽上去怕不是已過花甲之年。
這聲間聽著雖蒼老,走出來的人卻瞧著硬朗,瞧著麵容也就五十有餘,除了他一頭的白發。
“老丈安好,小子趙四,想來此尋得一件趁手的兵器。”
“好……
隻是小友,這裡隻是尋常的鐵匠鋪子,並無兵器售賣,小友若是想買一柄庖丁用的庖丁仞,倒還是有的。”
果然如之安所說,這老頭還真不好與之打交道呢。
“哦,那便來上一柄庖丁仞罷,還要勞煩老丈給尋上一把最鋒利的。”
那白發老者轉身回了裡間,林弋慢步綴在他的身後,狀似無意的叨叨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