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樉收回了視線,放開了懷裡的人,又一屁股坐回了臨窗大炕上。
來者是客,況,這人又是她名義上的主子,林弋自小幾上執起了茶壺,倒了一碗茶予沈樉。
“不知郎君會來,是以未曾提前作了準備,茶有些冷了,郎君飲下去去酒氣。”
“林意……”
沈樉簡直被這小女娘給氣笑了,沈樉再次喝了她一句。
“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林弋暗暗翻了個白眼。
可不是你的不是麼?
喝了酒就早些回去洗洗睡唄,非得跑到她這來影響她睡覺。
小女娘心中如何作想沈樉不知,見人垂著頭不吭聲,他倏地歎了口氣。
“我知曉把你送來幽州委屈了你……
罷了,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安置罷。”
說著,沈樉站了起來,隨即往外走。
直到沈樉下了樓,關上了下頭的門,林弋一直立在原地不曾動了一下。
良久,她才輕輕歎息一聲,回到炕上繼續安枕。
許是被攪擾了心神,林弋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
天光微亮,林弋瞧了屋中的漏刻正是寅末,反正也睡不安穩,莫不如起來走一走。
這個時辰的府中怕是安靜得很,少有人走動的罷。
思及此,林弋穿好了衣裳,將頭發用一了根帶子束於腦後,出了小院。
微風拂麵,很是涼爽,不似白日裡那般的熱。
漫步於池邊,又瞧著池中的蓮花綻放,她的心情似是好了許多,一直鬱結在胸的那股子氣似是也消散了不少。
突然,林弋的耳邊傳來打鬥的聲音,林弋以五感察覺出那邊的人是誰,隨即轉身欲走,卻終究是尋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而去。
她能察覺得出,之安又如何察覺不出呢,她若是轉身便走,豈不是暴露了她會武之事?
還不及近前,就見沈曜與沈樉相互切磋,看情形,之安是有意避讓。
二人又過了幾十招,這才罷了休。
林弋本想轉身離開,卻見沈曜已經朝她這邊看了過來,上前幾步屈膝一禮。
“婢子給家主請安。”
沈曜瞧了她兩眼,並未吭聲,而是接過了仆從遞過來的布巾拭了臉上的汗水,又接過了另一人遞過了茶碗一口飲下。
沈曜不叫起,林弋便隻能保持著屈膝的姿勢,倒是一旁沈樉看不下去,開口替林弋解了圍。
“父親,她是意兒,林叔的小女兒,平郎的妹妹。”
沈曜不由的翻了個白眼。
他身為這個家的家主,如何不知她是誰?用得著他來多言。
“嗯,起罷。”
“謝家主。”
將茶碗遞了出去,沈曜看向林弋又道。
“既然識得本將,為何不見你先前向本將請安?”
聞言,林弋便是一愣。
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