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家,在這乾嘛?”錢橙見他坐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想紅包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賀明川反應慢,看著錢橙,一字一句說道。
錢橙氣笑了。大晚上快十點了,一個醉鬼主動提出到一個單身女性家裡坐坐,居心叵測。她可沒忘了上次賀明川喝醉了兩人發生了什麼。
“再過一段時間,它就把你忘了。”話裡的不耐煩崩到了賀明川的臉上。
手背上傳來溫熱粗糙的觸感。錢橙低頭,賀明川的手不老實地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勁很大,錢橙甩了兩下,沒甩開。
“賀先生,你這是性騷擾。”錢橙耐心消失殆儘。她酒量還不錯,這會兒對付一個喝多了的賀明川不成問題。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總要留幾分顏麵。
“那你報警吧!”賀明川低頭看著交握的雙手。他的手可以把錢橙的手包起來,錢橙手上戴了幾枚裝飾戒指,手指白皙修長。
他想借酒裝瘋,錢橙沒給他這個機會。
從他的手裡掙脫,錢橙站遠了一點,居高臨下地看著賀明川。
“彆逼我扇你。”
“那你呢?”賀明川不知想到什麼,無視錢橙的警告,抬頭看向她,眼角泛紅,眼神中夾雜著脆弱和懇求,聲音放得很輕。
“你會忘了我嗎?”
錢橙笑了。
她走近,微微彎腰。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賀明川的心跳如擂鼓,喉嚨開始發乾。
錢橙手指微涼,捏了捏賀明川的下巴。
“我的喜歡是有時效的,”她臉上帶著笑,有些狡黠,又帶著幸災樂禍,“賀先生再說下去,明天醒了酒,我怕你追悔莫及呢!”
說完,不再理他,開門關門鎖門,一氣嗬成。
門裡傳來紅包的叫聲,接著就隨著大門關閉被隔絕在屋裡了。景悅華府的建築質量很好,門一關,再也聽不到裡麵傳來的任何聲音。
賀明川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他現在很清醒,有時他也痛恨自己的清醒和這種本能的權衡。過去的幾個月,他但凡放任自己衝動一次,今天他就可以擁著錢橙,回他或她的家。
錢橙的感情比他更收放自如,不過小姑娘的喜歡保質期有限,是他沒把握機會。
賀明川不得不承認,他在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就動心了。初時見色起意,之後他默許了錢橙侵入他的生活,甚至自己一步步地誘她深入。而自己卻在一手營造的曖昧裡可恥地抽身逃離了,如果他是錢橙,麵對現在的自己,隻怕會做得更絕。
叮——
電梯打開,物業經理帶著兩個人上來。
“賀先生,錢小姐剛才聯係我們,說您沒帶門禁,讓我們送您上去。”
見賀明川還有意識,沒有錢橙電話裡描述得醉得那麼厲害,物業經理心裡泛起了嘀咕。
年前就在傳兩人同居了,錢橙的快遞和外賣都送上了二十樓,甚至有幾次還是賀明川幫她簽收的。
這裡住的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因此雖心裡疑惑,物業經理還是畢恭畢敬地請示,是否需要送賀明川上樓。
賀明川沉默,起身往安全通走去。
想到錢橙的那句“報警”,他嘴角扯了扯,笑得難看。
她還是給他留了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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