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回頭,見正是李翠撇著嘴站在跟前看著沈北軒。
“老四,娘是怎麼疼你的,這大家夥都是見到了的,你可倒好,不讓娘坐馬車也就算了,
寧願把家裡的好東西讓給外人,也不說讓娘吃,這心可夠狠的!”
李翠一邊齜牙咧嘴的說著,一邊指著眼前的桃花和平安。
生怕彆人聽不到似的,破鑼嗓子都要喊劈叉了。
周圍其他村的人,在聽到了李翠的話之後,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柳氏。
瞧著她坐在板車上抹著眼淚,都同情了起來。
都是沒拿好眼神看著錢朵朵和沈北軒,兒子和媳婦坐著馬車,確是讓老子娘坐在板車上,屬實是不孝順。
“………………”沈北軒眉頭緊皺。
看著眼前的三嫂,又看了看遠處板車上坐著的娘,心裡也有點不舒服。
三嫂說的對,作為兒子是應該孝敬娘的,可一對上錢朵朵冰冷的眼神,將要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是他不想,關鍵是朵朵和娘他們的關係不好,這若是弄到一塊兒的話,保不齊又會發生些什麼。
看著桃花和平安,攥著手裡的花卷眼淚汪汪的,錢朵朵的火蹭的就竄起來了。
飯也不吃了,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指著李翠的鼻子怒斥了起來。
“怎麼著!這馬車是我賺的銀子買的,我願意給誰坐就給誰坐,關你屁事,
論心狠,誰能比過你們,你以為大家夥是頭一天認識你們嗎?
就你們乾的那些破事但凡是個小孩子,都能說出個十件八件的,還有臉在這數落我們。”
說完又看了一眼,在板車上裝模作樣抿著眼淚的柳氏,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
見那小賤蹄子殺氣騰騰的來了,柳氏下意識的從板車上跳了下來,忙往幾個兒子身旁躲了躲。
這小賤蹄子跟以前可不一樣了,真怕一急眼做點什麼。
錢朵朵來到了柳氏的跟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脖子,直接拽到了裡正的跟前。
“裡正叔,剛才您也聽到了,既然婆婆這麼委屈,那不如今兒個就把事情說個清楚。
我夫君名下兩畝地,再加上考上秀才的時朝廷賜的兩畝,一共是四畝地。
如今我們都分家了,是不是應該給我們種才對?如今都被我婆婆他們種著,一粒糧食都不給我們不說,竟然還說我們不孝順她,
這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我們可受不了,既然如此,那地我們要回來自己種,
我保證,每年至少孝敬婆婆五百斤糧食,正好大夥給做個見證,也請您做個見證。”
錢朵朵也是真急眼了,死死的拽著柳氏的手脖子。
剛消停兩日就起刺,還真以為自己好欺負。
原本正裝柔弱的柳氏,在聽到錢朵朵的話之後,當時就乍毛了。
“不成,那些地都是我的!當初分家文書上寫的明白,隻給你們二十斤糙米,地一分沒有!”
柳氏齜牙咧嘴的指著錢朵朵的鼻子,底氣十足,也沒了剛才的柔弱。
隻是這話一說完,之前還同情她的那些百姓們,一下子就愣住了。
“……………”
二十斤糙米?他們沒聽錯吧!兒子分出去過,就給這麼點糧食,這都趕上打發要飯花子了。
一看這些人就是什麼也不知道,本村的婆子們充當起了解說員。
“哎呦喂,你們可不曉得,那柳婆子可成是心狠了……………”
嘴碎的婆子們,就跟講話本子似的,把柳氏他們家陳芝麻爛穀子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本那些還在同情柳氏的外村人,這下子也沒拿好眼神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