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先去見了蘇穹和蘇臨意,才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裡麵四個人各自坐著,毫無交流,周遭都熱熱鬨鬨,隻有這裡鴉雀無聲。
“蘇大人,好久不見。”
兩人自那夜過後就一直沒機會見麵。
蘇鶴見陸望回來,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陸望看著那攤開的手掌,手指修長,細膩的肌膚溫潤如白玉,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陸望將手放上去,掌心相對,一熱一涼,明明兩人都沒動,卻像螞蟻咬一樣,有微微的酥麻。陸望不自然地屈了屈手指,卻沒有收回手。
一旁的三人都驚呆了。
蘇鶴也驚訝地看著陸望,陸望不解道“怎麼了?”
蘇鶴吸了一口氣,收回了手道“慕可說陸大人給我買了糖,讓我過來拿。陸大人,糖呢?”
陸望尷尬地笑了兩聲,慕可這混蛋,亂說些什麼?
“既然沒有,那我就先告辭了。”蘇鶴往外走去。
“有有有,今日忘了帶,來日再給蘇大人。”陸望跟上蘇鶴,“蘇大人,一起去選馬啊。”
蘇鶴道“我就不去了,我是來看熱鬨的。”
“彆啊蘇大人,方才我應了彆人比賽,正想邀請蘇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呢。”
“陸大人想找隊友不是什麼難事,在下騎術不精,怕拖陸大人後腿。”
陸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就缺蘇大人一個,非蘇大人不可。”
“瑾之和問之也到了的。”
兩人靠近馬廄時,蘇鶴要走,陸望一把拉過蘇鶴繞到茶棚後麵。眾人都是剛到,茶棚這邊無人問津,棚後是一排大樹,遮天蔽日,微風兮兮,甚是涼爽。
蘇鶴被陸望禁錮在牆上,蘇鶴蹙眉道“陸大人這又是要做什麼?”
陸望低頭瞧著他,鼻尖上滲出些細汗,他伸手給他擦了擦道“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指腹拂過鼻頭,有些癢,蘇鶴皺了皺眉,問道“哪天晚上?”
“就是我喝醉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偷襲了我?”
蘇鶴失笑道“陸大人不妨仔細回想一下,自己都做了什麼事。”
“果然是你。”陸望靠近他耳畔,低聲道,“蘇大人下手真重啊,可是想讓我斷子絕孫?”
蘇鶴推開他,邊走邊道“不至於,陸大人這不又活蹦亂跳的嗎?”
“那我們扯平了。”陸望衝著他背影道。
“幼稚。”蘇鶴像是自言自語,他繞過涼棚,看到了那匹孤獨吃著草的小馬駒。
他瞳孔一震,瞬間思緒萬千,愣了片刻,疾步走過去,伸手想去摸它的鬃毛。
“小心。”陸望一把將他拽過來。
蘇鶴驚魂未定的靠著陸望,看著那馬兒長鳴一聲,甩著馬蹄瘋狂地掙紮著,想要掙脫這束縛。
陸望道“這馬野性十足,怕是沒馴過。離它遠點。”
蘇鶴卻沒有挪開眼,問道“這是誰的馬?”
“當然是我的。”杜玄此走過來,看向陸望,“歸程,我四處找你呢,你替我去選匹馬吧。”
陸望看蘇鶴的眼睛在那馬上生了根,問道“這馬哪兒來的?”
杜玄此一臉得意“東市買來的,怎麼樣?是不是好馬?”
不得不說,杜玄此買東西的直覺是真毒。不管懂不懂行,買回來的都是上品。陸望凝神觀察了一會兒,道“這馬底子不錯,看牙齒應該兩歲有餘,怎麼長得這般小?”
蘇鶴道“養得不好。”
陸望若有所思地看著蘇鶴,問道“蘇大人喜歡?”
蘇鶴移開眼神,淡淡道“不喜歡。”頓了頓,他又看向杜玄此,問道“景深,這馬球賽彩頭是什麼?”
杜玄此道“多得是奇珍異寶,鶴兄你想要什麼?”
蘇鶴指了指馬。
杜玄此後退一步“鶴兄,你不是說不喜歡嗎?”
蘇鶴道“阿九肯定喜歡。”
陸望道“景深,彩頭不夠大,誰願意上場啊?你拿這馬當做彩頭,你再與蘇大人比一場,今日這馬球賽絕對史無前例的精彩。”
杜玄此不懂馬也不愛馬,今日就是圖一熱鬨,略一思索,應道“行,沒問題。”
前方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蘇穹坐在觀眾席嗑著瓜子觀賽。蘇疑看著場上來去如風的人和馬,問道“瑾之和臨意呢?”
“瑾之方才被人叫走了,臨意偷偷跟去了。”蘇穹目不轉睛道,“今日來的人真多,長公主和幾位郡主都來了。問之,你是不是也該成家了?不如趁今日…”
“三叔,我去找景深了。”蘇疑不等他說完,就疾步向杜家的方向走去。
“景深。”蘇疑走進去,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一旁,正是杜居安。
杜居安隻聽見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將“景深”這兩個字叫得如此好聽。回過身,便看見一張清風霽月的臉,眼神清澈,兩頰微紅,伴著輕喘,像是跑過來的。
“景深不在。”杜居安在杜府見過蘇疑兩次,都是匆匆一麵,“你是蘇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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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疑點頭打招呼“杜統領。”
“你與景深是好友,不必這麼客氣。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叫我表字便是。”
蘇疑看了看眼前這人,長得很高,感覺比小舅舅還要高上一點,卻比小舅舅要健壯威猛許多。他一向不善於與不熟悉的人交談,更何況是杜居安這種不苟言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