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克先生,能和您聊一聊嗎?”克萊恩看了一眼公共休息室裡的其他教員,誠懇地道。
聽到自己學生的話,這位褐眸幽深的先生整理了下書籍道
“沒問題,我們還是像上次一樣,去霍伊河邊走走吧。”
“好的。”克萊恩提著手杖,跟隨對方離開了三層灰石小樓。
沿途之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當流淌的河水映入眼簾,當周圍不再有來往的老師和學生時,阿茲克頓住腳步,半轉身體,麵向克萊恩道
“好了,這裡足夠安靜,可以說說了。”
克萊恩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阿茲克先生,我最近聽說了一件封印物,它具備‘活著’的特性,也許對它的描述能幫您想起什麼。”
“封印物?”阿茲克聽到這個詞彙後有些恍惚,片刻後又回過神,問道“是什麼樣的封印物?”
克萊恩見對方似乎真的想起了什麼,心裡有些振奮,忙按照昨天接收到的“塔”的祈禱內容,繼續道“那是一個‘麵具’,可以讓佩戴者變化成預設好的容貌,可以增強力量、平衡等能力,它的負麵效應是……”
在將“塔”祈禱的話轉述了一遍後,克萊恩就看到阿茲克似乎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其目光時而幽深時而迷離,仿佛一直在徘徊於夢境與現實之中。
“阿茲克先生,你,你怎麼了?”克萊恩邊握緊手杖、打開靈視,邊小心翼翼地開口發問。
早在來霍伊大學找阿茲克先生前,他就用靈擺做了次快速占卜,占卜的結果顯示幾乎沒什麼危險。
但通過“密修會”那位用生命給他上課的“小醜”,他已經明白占卜不是萬能的,需要時刻提防著自己解讀錯誤,或者占卜語句的組織有問題,再加上阿茲克教員是位神秘色彩濃鬱的非凡者,誰也不知道他過去怎樣,不知道他一旦遭遇刺激會出現什麼反應,謹慎、戒備和擔心也就成為了克萊恩正常的情緒。
阿茲克沒有立刻回答,他伸出手捏了捏眉心,好半晌後才用一種夢囈般的口吻道
“我曾經也有過一個這樣的麵具,它可以讓我變成任何人。”
“但好像丟失了……”
“也或許是我自己主動弄丟的……”
主動弄丟?為什麼?難道是也有很強的負麵效應?或許阿茲克先生失憶是因為那個麵具……我本來還想請教一下和封印物的溝通技巧的……
克萊恩心裡閃過諸多念頭,還沒等開口問些什麼,就看到阿茲克先生的精神已經恢複過來,並微笑著對他道“克萊恩,謝謝你給我帶來了這個消息,它讓我想起了一些事。”
“能幫到您我也很高興……嗯,以後我也會繼續收集類似的消息的。”克萊恩同樣笑著回答道。
阿茲克輕輕頷首,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然後又問道
“你今天來除了告訴我那件封印物,是還有彆的事吧?”
克萊恩聞言點點頭,然後也沒有避諱,坦然地問了問有關“獻祭”的相關知識,以及如何和“封印物”溝通。
阿茲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有關‘獻祭’的知識,我並不清楚,也可能是還沒想起來。不過僅從現有的記憶力,也能推測出它非常危險,因為你不知道獻祭的接受方到底對你抱有什麼態度……”
不,我知道,因為獻祭的接受方就是我。克萊恩在心裡自嘲了一句,就聽到阿茲克先生繼續道
“至於溝通封印物的方式……嗯,就以你剛才說的那個麵具為例,隻要用它畏懼的氣息,或者將它放在足以摧毀它的危險物品旁邊,就很容易進行溝通。”
“另外,每個中低等階的封印物對它所在途徑的上位存在都很容易服從。就好像你上次提到過的那件尋找安提哥努斯家族後裔的‘木偶’封印物,即便許多年過去,它依然在尋找原主人的氣息。”
克萊恩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聯想到自己“愚者”的名號,以及灰霧和“占卜家”途徑的密切聯係,他大概猜到“塔”為什麼會確信自己能和“小醜麵具”進行溝通了。
“既然如此,那件封印物如果上了灰霧,應該會比較‘老實’的吧?”克萊恩暗暗在心裡想道。
事情談完,因為回憶起一些往事的阿茲克率先提出告辭,克萊恩知道對方心裡這會兒肯定很混亂,也沒作挽留,目送著對方回到了灰石小樓裡。
之後,走出大學學區的克萊恩肚子忽然叫了起來,他拿出懷表看了看,發現已經下午三點,這才連忙坐上公共馬車回到水仙花街2號的家裡準備飯菜,同時還在嘴裡嘀咕了一句
“阿茲克先生竟然都沒請我吃個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