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雲可不是吃素的,立即抬腿反擊,喬宇被她一個鞭腿甩得滾到一邊,身上一片泥汙。
“瑪德。”
夏二愣和柳如燕見喬宇被打,立即圍過去。
喬宇也站起身,三個人虎視眈眈地看著李巧雲。
李巧雲心中也是滿肚子懊惱,毫不退縮,拉開架勢。
“你們乾什麼?”
夏翠蓮走過來,大聲嗬斥,瞪著喬宇:“李二丫還沒找到,你們還有心事在這胡鬨。”
“翠蓮姐,李二丫,肯定沒了。”
夏二愣悶聲說著,抹了一下眼淚。
“你他麼給我閉嘴。”夏翠蓮吼起來:“人沒找到,就有希望。”
大家一起沉默下來。
希望是渺茫的,一連找了三天,連屍體都沒有。
打撈隊放棄了尋找,用隊長的話說:“就算有屍體,也被大雨吃了。”
一個姑娘家,少傷在外,是不準進家門的。
何況連屍體都沒有。
李有福家在田野裡河坡上挖了個坑,把李二丫的衣服放進去,圓了個墳。
一個花季少女,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這幾天,黃皮皮一直昏昏沉沉,說著胡話。
黃良淑寸步不離,伺候在一旁。
家裡接連出事,讓黃良淑廋了一大圈,神情憔悴。
晚飯後,又困又累,就趴在黃皮皮旁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夜已深。
一陣涼風吹進屋,黃良淑一驚醒來,床上,黃皮皮不見了。
“皮皮,皮皮。”
黃良淑急忙滿村尋找,大家又驚動起來,喬宇惱火地拍著腦門:“這個黃皮皮,不會想不開吧。”
喬宇一提醒,很多人蜂蛹著,打著手電,跑向河邊。
這時,一陣嗩呐聲響起。
大家一怔,黃皮皮!
嗩呐聲是從田野裡傳來,應該是在李二丫墳上。
“大家回去睡吧,讓他發泄一下。”
喬宇鬆一口氣,黃皮皮活著就好。
野外,星光點點。
一座新墳邊,黃皮皮拿著嗩呐,坐在地麵上,一邊吹著一邊看著墳。
二丫,我來了,你不是喜歡聽嗎,以後我天天過來吹。
再也沒有人來打攪我們了。
村子靜下來,嗩呐聲卻更顯淒涼,穿透夜空,鑽進每家每戶。
村民們一起沒了睡意。
嗩呐聲太淒慘,淒慘得馬曉坐在床上,想起死去的男人,淚水直流。
同樣經曆的人家,都忍不住悲從中來。
沒太大傷心事的人,也覺得心中一陣難過。
就連老光棍李大有都坐起身:“狗日的,我聽著怎麼想哭,半輩子連個媳婦都沒有,真對不起爹娘。”
王家嗩呐的絕活,百鳥朝鳳,三個境界,落鳳,是最悲的樂曲。
這一瞬間,黃皮皮把悲涼發揮得淋漓儘致。
那種淒涼,似乎貫穿天地,令人聞之傷心欲絕。
這時。
新安縣不遠的一個縣城,人民醫院一間特護病房內,一位姑娘猛然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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