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點了點頭,史家,不僅在小南街有名,在花旗鎮都是掛得上號。
老太爺是老革命。
又紅又專,在那個時代吃香,經濟大潮沒有湧起的時候,這些家族名震一方,兒孫幾乎橫著走。
小南街電影院,就是史家的。
“給個麵子。”史紅梅輕聲說道:“以後,在小南街,不會有人為難劉秀。”
“行。”
喬宇立即轉身,一步一步走回劉秀的裁縫鋪。
有了史紅梅的保證,他放心。
同時,一場惡鬥,渾身酸疼,眼看著要難以支撐。
“快坐下,彆亂動。”
劉秀脫下喬宇帶血的衣服,小心地用布包紮好胳膊。
然後打了盆水,細心擦洗一下喬宇身上的汙泥。
看著喬宇身上一處處被打的淤青,劉秀不斷抹眼淚:“你真傻,乾嘛和他們拚命。”
“你是我撿來的,不能讓你受委屈。”
喬宇看著劉秀清秀的臉頰,開心地嘿嘿笑了笑。
“傻樣。”
劉秀伸出手指,在喬宇腦門上戳了一下,一臉嬌嗔。
用乾毛巾擦乾身上的水,劉秀讓喬宇躺在床上,喬宇伸手拍了拍床。
“你先睡。”劉秀紅著臉:“門沒關呢。”
激戰後的極度疲倦襲來,喬宇轉眼就發出微微的鼾聲。
外間,劉秀看著兩塊被踹斷的門板,呆呆發愣。
大晚上,找不到人修理,也沒工具。
隻能等明天。
今晚總不能敞著門睡覺。
聽著喬宇的鼾聲,小姑娘有點心煩意亂,真愁人。
外麵的小雨已經停了,天空露出一輪明月。
一陣腳步聲,一位姑娘走進來,個子挺高,短馬尾,顯得乾淨利索。
劉秀認識,小南街史家的史紅梅,經常在門前過,不怎麼說話,臉色冷冷的。
剛才就是她讓喬宇停手。
史紅梅拿著幾塊小板條,還有一把錘子,一些釘子。
進門,立即把斷裂的木板拚好,乒乒乓乓,用釘子固定。
動作乾淨利索,很快就修理好。
“謝謝。”
劉秀給史紅梅倒杯水。
“以後有什麼事,和我說。”史紅梅看了看裡麵的房間:“你有福氣,有個男人為你拚命,抓緊機會。”
“嗯。”
劉秀點頭,微微臉紅,眼睛明亮,不是小孩了,史紅梅的意思,她懂。
“其實,我也有過為我拚命的人。”
史紅梅望著外麵的月光,聲音輕柔,似乎在回憶。
“後來呢?”
看史紅梅的神情,很憂傷,劉秀小聲問。
“他……死了。”
房間裡一下子靜下來,兩個姑娘都默默無語,一陣沉寂。
劉秀對史紅梅不熟悉,但小南街都知道,這姑娘家世好,有點冷傲。
很多姑娘羨慕。
現在想來,自己比她幸福了點,至少自己喜歡的人,在裡麵房間睡大覺。
過了片刻,史紅梅似乎清醒過來,對劉秀歉意地笑了笑。
剛要離開,一個中年女人急匆匆走進來,史紅梅有點意外:“小姑,你這麼晚還沒睡?”
史紅梅的父親兄弟六個,唯一的妹妹,史玉珍,年近四十,打扮卻很俊俏。
“這不是有事嗎。”史玉珍皺著眉,手中拿著一件衣服:“我這身旗袍,是上次去蘇州定做的,被你表弟不小心紮了個洞,這可是我明天上午見領導必須穿的。”
“你沒讓江老裁縫看看嗎?”
“找了,剛才特意到他家,他說這有手工繡,修複不了。”
“那怎麼辦?現買也來不及,這種高檔的新安縣也沒有。”
“所以,我才急啊。”
劉秀在一旁,看著一臉焦急的史紅梅和史玉珍,輕聲問:“能不能,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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