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風很快就來了,還沒進屋,就聽到他在抱怨,“下雨天都不讓人安生,找我什麼事?”
禇璿將雀簪遞給燕南風,“幫我確認一下雀簪上麵的血跡是不是我父親的。”
燕南風拿著雀簪仔細看了看,發現雀簪的縫隙裡確實有些灰褐色的陳年血跡。
他微微皺眉道:“這不太可能吧!你父親不是被皇上賜死的麼?如此是賜死,那應該是喝過鴆酒,喝過鴆酒的人,血液會變成黑褐色,經過這麼多年了,那血液應該會變成黑色,可這上麵的血跡是灰褐色,那就說明這個人沒有中毒,這怎能會是太子殿下的?”
“就是一種感覺,拜托了!”禇璿鄭重道。
這支雀簪在父親死後,應該是沒人碰過的,而魏衝把雀簪交給她時,神色明顯有些不對勁,好像想提醒她些什麼,但又不敢說的樣子。
她知道藥王穀有的是辦法,幫她解開疑惑。
事關禇正權,燕南風立刻變得認真起來,他又取了一些禇璿的血,便回了自己房間。
禇璿內心變得忐忑不安起來,如果血真的是她父親的,那就意味著他很可能不是被賜死的,如果不是被賜死的,那他就很可能是……
她不希望是那樣,如果真是那樣,她做的一切算什麼?
寧鴻淵看出了禇璿的心事,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把她攬在懷裡,柔聲安慰道:“都過去了,放下吧!”
“我放不下!為什麼他們要瞞著我?難道我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在他們眼裡我就隻是一顆複仇的棋子嗎?”
禇璿依偎在寧鴻淵懷裡嗚咽著。
從頭到尾她都知道,母親會在生下她後自儘,隻是為了讓她留在宮裡,好伺機複仇。
可即便這條路不容易,她依然去做了,因為她的命是他們給的,她應該為他們討回公道。
很快,燕南便折返回來,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為了在金簪上提取更多的血液,他將金簪泡在藥水裡,上麵曾沾過血液的地方會變成鮮紅色。
可等他把金簪泡在藥水,發現金簪整個都變成了血紅色,這說明禇正權死前,流了很多血。
皇室中人被賜死,要麼是毒酒,要麼是白綾,就是為了保證遺體的完好,可禇正權會流這麼多血,顯然不正常。
但這些他沒敢告訴禇璿,這些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如果他說出來,必定會再掀波瀾。
得到了肯定答複,禇璿心裡便有了答案。
他怎麼可以這樣!
禇璿哭得泣不成聲。
那支雀簪是他們的定情信物,隻要他活著,就定不會讓它被汙濁,那血跡定是臨死時沾染的。
宗正司守備森嚴,又有瑛王護著,他自己又會武功,沒人敢暗殺他,如果他不是被毒殺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自殺。
也隻有儲君自殺這種影響國運,有損皇室臉麵之事,才會讓皇上寧可背上殺子的嫌疑,也不肯解釋清楚。
這也是瑛王為什麼會一直勸她的原因,他們都知道。
燕南風看了寧鴻淵一眼,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禇璿把禇正權留下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寧鴻淵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撫著禇璿的情緒。
“他怎麼可以拋下我和母親!他這樣怎麼配為人夫,為人父!我恨他!”禇璿哭著厲聲道。
如果父親沒有自殺,皇上會念在父子之情上,把他貶謫出京,他們一家人不會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