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問禇正榕,隻能問彆人。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們也好幾年沒見過了,這種事他怎麼會告訴我呢。”禇璿道。
“他喝醉的時候,我聽到他一直喊璿兒,你可知除了你,還有誰叫璿兒?”司徒妍問道。
禇璿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
心中暗罵,這個冤家啊!知道自己喝多了會胡說八道還喝,真是有病!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接受現實?
司徒妍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心沉到了穀底,“從成親到現在,他就碰過我兩回,還是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
禇璿無奈道:“世間夫妻千萬,又哪能每對都是恩愛夫妻,你看我和溱國公,按輩分我都要和他喚聲舅父,若不是為了家族利益,他也不會娶我的,我們現在不也是不尷不尬的過日子麼。”
果然,人是需要對比的,和禇璿一比,司徒妍覺得自己好像比禇璿還好些。
寧鴻淵是出了名的悶葫蘆,除了打仗,基本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提起興趣,對女子更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厭煩。
最起碼她還有孩子,禇正榕也不會像寧鴻淵那般冷漠。
她開始同情起禇璿,但人家都能樂觀麵對,她怎麼能自暴自棄呢!
一路坐在馬車裡,大家都有些煩躁,禇璿取過號鐘,放在腿上,彈奏起來。
悅耳的琴聲從馬車內傳揚出去,前方趕路的人都尋聲望向馬車。
禇正榕聽了片刻,說道:“她好幾年沒碰過琴了,父皇不喜她彈琴,她就沒在碰過了。”
“為什麼?”寧鴻淵問道。
“據說是因為她彈琴的神態和母後很像,父皇會觸景生情,她很聰明,自然不會去揭父皇的傷疤,誰知最後,她會做出那麼瘋狂的事,還當庭質問父皇,和父皇走到今天這一步。”
禇璿撥弄著琴弦,以往的思緒忽然湧上心頭,旁人會說的第一句話是阿爹或者阿娘,她會叫的第一個人是爺爺。
其實,剛開始她對父母沒有什麼感情,畢竟是沒見過麵的陌生人,宮裡的人也很少在她麵前提起父母的事。
她第一次對父母產生渴望,是被那些皇子公主欺負時,他們指責她霸占了他們的父皇,她沒有父母,就去搶彆人的,她就是一個強盜。
可為什麼彆人都有,她卻沒有?
她去問祖父,祖父卻無言以對,祖父狠狠地訓斥了那些欺負她的人,但換來的是更多的怨懟。
後來她被欺負的越來越狠,所有人都指責她,祖父也開始產生動搖,開始斥責她恃寵而驕。
她漸漸懂得祖父不止是她一個人,他同時也是彆人的夫君、父親,他也會把寵愛分給彆人,當所有人都指責她時,他也會顧及彆人的看法。
如果她有父母,他們定會無條件的護著自己,就像那些妃嬪,為了維護自己的孩子,哪怕知道他們犯了錯,也會幫他們遮掩。
後來她知道父母是被人害死的,在她還沒有出生時,父親就被人害死了,母親也自殺了。
她好恨,恨那些害死她父母的人,而其中竟然還包括疼愛她的祖父,原來他對她的好,不過是對害死她父親的補償而已。
冰冷的皇宮裡,她就像一個局外人,看著彆人父慈子孝,她的心變得越來越冷,為了好好活下去,為了替父親報仇,她開始學著去算計彆人。
在一次次的算計中,她已經迷失了自己,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開始她隻想要一個真相,可知道真相後,她的心被撕了個粉碎。
她無法麵對那個人,也沒辦法麵對自己的心,要麼死,要麼永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