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沈家又是被誰所害?要不是當今皇上容不下沈家,害我祖父慘死,我父親怎會鋌而走險!”
最主要的是,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是為了太子,可如今禇璿卻埋怨起沈家,沈灝終究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和不甘。
“彆說是當今皇上,換成任何一個皇帝,都容不下你們沈家!”
當年,皇上因猜忌禇正權,欲廢太子,正巧沈長清回京述職,為保住太子之位,他以雍州十萬大軍的軍權作為交換。
可沒多久,柔然犯境,皇上命雍州大軍前去支援,但雍州軍竟消極作戰,以此脅迫皇上放回沈長清,最後皇上沒辦法,隻得命沈長清回雍州,可回雍州的路上,沈長清被人暗殺,萬箭穿心而死。
此案至今都是疑案,但細想之下便不難猜出,應該是皇上容不下沈長清了。
禇璿繼續嚴厲地說道:“你們沈家並不冤枉,無論是你祖父,還是你父親,在能收手時,卻非要選擇和皇權對抗,落得那般境地,怨不得旁人。”
沈灝厲聲道:“如何怨不得!當初是沈家利保皇上登位,等到皇上大權在握,卻又對沈家除之而後快,這豈是仁君所為!”
禇璿道:“他從來都不是仁君,這一點你祖父比誰都清楚,可他還是在眾多皇子中選擇了他,因為他許給了沈家後位,也許給了沈家未來,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交易達成後,就該恪守成規,可沈家越界了,皇上自然容不下沈家了。
沈灝冷笑一聲道:“以當今皇上的性格,即便沈家沒做那些事,皇上也不會放過沈家的。”
正是因為沈家看出,皇上容不下沈家,所以才要保住太子,隻有太子登基,沈家的危機才能解除。
這一點,禇璿自然明白,皇上忌憚的就是沈家手裡的權利,隻有放下權利,皇上自然也會放下戒心。
“如果沈家能退一步,念在以往的情分上,皇祖父不會對沈家趕儘殺絕!”
“你說不會便不會嗎?”沈灝淒涼地笑著。
那種情況退得了嗎?真的退了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太子一旦被廢,即便皇上能放過沈家,下一任皇上能放過沈家嗎?
毫無疑問,不會的!
不光不會放過沈家,連禇正權這個前太子也不會幸免於難。
曆朝曆代,沒有哪個廢太子可以安然無恙的活著,他們隻有一條路,不成功便成仁。
禇璿道歎了口氣道:“他們君臣之間早已毫無信任可言,所以我父親才要辭去儲君之位,隻有這樣,才能消除皇祖父的疑心保住沈家。”
可惜事與願違,沒等禇正權做什麼,沈家和皇上都先一步行動了,以至於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雍州十萬大軍差點儘數被屠,百姓更是深受其害,沈家的覆滅,固然有皇上的責任,但沈家的問題也不小。
他們太看重手中的權勢,慫恿太子謀反,可他如果真反了,後世該如何評價他這個太子?
即便真的成了事,太子也不會是贏家。
禇璿和沈灝的立場就已經決定,兩人不可能握手言和,更不可能再做夫妻。
但至少,禇璿不會將沈灝的身世說出去,畢竟這是她父親想要保護的人。
沈灝拿起婚書和玉佩,朝禇璿躬身行禮道:“在下告辭!”
正當沈灝要出門時,他突然回過頭,對禇璿道:“你如此維護皇上,可皇上卻害死了你的父親,你真的可以視若無睹嗎?”
沈灝離開後,禇璿癱坐在椅子上,默默流起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