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禇璿再次醒來,已經是七天後了。
她剛一睜眼,就聽到春祺朝外喊道:“郡主醒了!燕公子!你快來看看。”
隻見燕南風一陣風似的來到禇璿麵前,他趕緊給禇璿診了下脈,籲了口氣道:“你這條命總算撿回來了。”
很快禇璿醒過來的消息,就傳到魏帝耳中,魏帝踉蹌著走了進來,剛進門口時,要不是有魏衝扶著,他就被門檻絆倒了。
禇璿見魏帝一臉憔悴,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她想說話,但發不出聲音,隻覺得五臟俱焚,難受極了。
“你終於醒了,祖父以為……以為要失去你了!”魏帝老淚縱橫道。
這一刻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個差點失去孫女的老人。
禇璿說不出話,隻能默默流淚。
從她知道父親的死和祖父有關起,她心裡就埋怨起了祖父,可看到他一把年紀還要為她擔心時,終究有些不忍。
魏衝看著祖孫二人哭,他也跟著抹起了眼淚,“您是不知道陛下這幾日是怎麼熬過來的呀!”
那副模樣,就像當初太子薨逝時的樣子。
看著禇璿醒來,魏帝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為了讓禇璿好好休息,除了禦醫,其他人一概不許來打攪她。
又休養了兩三日,禇璿方能開口說話。
這兩日她從燕南風口中得知,越王被幽禁在府中。
經過調查,給禇璿上酒的宮女是以前譚貴妃宮裡的人,開始她不肯招認,後來受儘酷刑才招認,說是受越王的指使給禇璿下毒的。
此事令朝野嘩然,宮宴之上,公然投毒謀害皇孫,即便是身為皇子的禇正楊也難逃律法的製裁。
好在禇璿保住了性命,最終魏帝將禇正楊貶為庶人流放越地,永世不得回京。
禇正楊大呼冤枉,但誰又會聽他的話呢!
聽到這個結果,禇璿冷哼道:“我用命就換了這樣一個結果,他終究還是顧念了父子之情,哪怕知道他做了那麼多惡事,依然留了他一命。”
“你也是!怎麼一下喝了那麼多,差點把我嚇死!”燕南風心有餘悸道。
禇璿淒涼笑道:“哪怕我命懸一線,幾近死亡,他依然饒了禇正楊,若是中毒太輕,隻怕最多也就是離京就藩,終生不得回京而已。”
之前她刻意惹怒禇正楊,讓所有人都以為禇正楊非殺她不可,又提前買通了一個承乾宮的侍女,那宮女雖是承乾宮的人,但譚貴妃卻因為一些小事杖斃了她的妹妹。
為了替妹妹報仇,便和她合謀完成此局,陷害禇正楊,她也承諾替那宮女照顧家裡人。
他們付出這麼大代價,竟隻是讓禇正楊貶為庶人,回到越地,除了沒了親王的尊位,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當年禇正楊那樣陷害她的父親,哪怕是她的父親身亡,依然沒有撼動禇正楊的地位。現在他又帶著妻女離京,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禇璿向魏帝請旨,想回府休養,魏帝不肯同意,非讓禇璿養好身體再回府。
見魏帝始終不肯同意,禇璿隻能命燕南風出宮一趟,讓他給天樞傳個口信,去伏擊禇正楊。
禇璿能下地後,魏帝才允許各宮妃嬪,皇子皇妃前來探望。
旁人來探望,禇璿倒沒有多在意,不過禇正榕夫婦一起來探望她,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禇正榕並沒有說什麼話,也許是真的死心了,看向她時,眼中不再有光,不過看司徒妍時,眼神也沒有多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