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鶴沒說話,隻抱得更緊了點。
安相相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捏了捏,肌肉邦邦硬,整個都在戒備的狀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
“你放心,我不會出去的。”
又過了良久。
“那你會想出去嗎?”
安相相:……
這怎麼說呢。
他也不想天天待在房間裡。
他回答“不想”,可剛才短暫的沉默,似乎也算另一種答案,於是就被咬了。
疼得他倒抽一口氣。
不過宋雲鶴立馬就鬆開了,語氣很恐慌,“我已經吃過藥了,我馬上就會好。”說著就去吸掉滲出的血,試圖掩蓋事實。
安相相歎了口氣,拽張紙巾隨便擦了擦,轉過身,任由一米九幾的大高個蜷在懷裡。
抬頭擼了擼他的腦袋。
“你到現在還不願意告訴我嗎?”
經過這麼久的觀察,又偷偷在網上問了一些心理谘詢,差不多能確定宋雲鶴是應激障礙,是發生過什麼事,讓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戒備,認為到處都是危險。
宋雲鶴也不回答,隻偏執地想抹掉他剛才造成的傷害,一遍遍舔,一遍遍吮吸。
直到一點血都滲不出來,他緊繃的神經才隨著肌肉鬆懈而緩和。
“太臟了,你彆聽。”
安相相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哦,那你今天回來這麼早,工作都做完了?不會又突然叫你回去開會吧。”
“沒什麼大事,會議可以視頻。”
宋雲鶴理智回籠了,親了親他肩膀上的牙印,“你剛才怎麼不打我。”
“打多了就不管用了。”
以前一巴掌就能讓宋雲鶴回神,現在打完,除了他手疼,該發病還是發病。
病灶宋雲鶴自己又不肯說。
安相相無聲歎氣,難搞。
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見宋雲鶴已經跟平常差不多,去一旁的書房裡忙工作,他也起身去準備晚飯。
翌日,周末。
又是一星期一次的放風時間。
安相相扛著鐵鍬去挖坑。
宋雲鶴全程幫忙扶著樹,等坑被填上了,上腳一起把土踩實,然後放眼望去,整個後院已經種了八棵一模一樣的樹。
看樣子小男友似乎想把院子種滿。
“這是什麼樹?”
“荔枝!”安相相拍了拍手,退後幾步打量,雖然是網購的,但還算壯實,“大概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有荔枝吃了!”
說完見宋雲鶴反應平平,不由歪頭,“你不喜歡?”
宋雲鶴哈的笑了下,“我又沒吃過,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安相相愣了,“你沒吃過?”
然而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宋雲鶴笑容立馬淡了一點,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說了句,“回去吧,外麵很危險”,就要把他往屋裡拉。
安相相站在原地沒動。
宋雲鶴回過頭,笑容有點苦。
“聽話。”
安相相嘴唇動了動。
還沒張開,就被一隻大手捂住。
“彆問,聽話。”
安相相沉默,再次把話咽了下去。
回到地下室後,宋雲鶴並沒有進來,將門鎖上後,不知道乾什麼去。
安相相盲猜是去吃藥,抓了抓後腦勺後打算邊看電視邊等人下來,走到沙發旁,發現宋雲鶴的筆記本還在運行,伸手就要給合上。
結果不經意瞥到個文件夾。
就在屏幕最左上的地方。
備注“寶寶”。
手頓了頓,還是打開了。
裡麵沒彆的,除了他的視頻就是他的照片,一路滑到底全都是。
從他參加爛尾樓的拍攝開始,很多從節目組裡剪出來的視頻,照片更多,都是他看店,搬貨,上貨,跟隔壁聊天的。
連他回家後,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都有。
總之做到了“無孔不入”。
害怕……安相相摳摳腮幫子,沒有。
無奈倒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