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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春,5月23日,陰。
賀小姐,那首曲子我又重新譜了一遍。
……
1945年……
賀小姐,這是我譜的第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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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
賀小姐,這是我譜的第二十三次。
……
1954年……
賀小姐,這是我譜的第三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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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
賀小姐,這是我譜的第五十二次。
……
1960年……
賀妮塔,我想我快要去見你了。
可是……曲子還沒完成。
賀妮塔看到最後一頁,默默拿起架在裡麵的一張照片,上麵有兩個人,一坐一站。
隻是受潮太久,臉部一片模糊。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其中一個女孩。
良久,露出個恍然的笑。
“原來是你啊。”
安相相還在疑惑,賀妮塔已經放下牛皮本,從玩偶包包裡拿出陶笛,對謝諾說,“謝小姐,能麻煩你跟我合奏一曲嗎?”
謝諾一愣,“什麼?”
賀妮塔笑了笑,沒答。
可當歡樂的曲調響起時,謝諾才反應過來,連忙拿起一旁的小提琴。
時隔百年,承諾終於兌現。
她們從相同的曲調開始,一個說的春天和田野,一個說的是充滿歡喜的邂逅。
一個說的是月季,一個說的百合。
一個說的是冰淇淋,一個說的馬卡龍。
她們各自形容對方最可愛的樣子,都把對方寫成了主角,卻又成了彼此的配角。
人生諸多驚喜,可惜終有離散。
牛背上的一次回頭。
少女要用一輩子去詮釋思念。
年少時的一句諾言。
另一個少女記了一百年。
當一曲終了。
安相相伸出手,接住掉落的陶笛。
【叮——】
【收集意難平:23】
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謝諾緩緩鬆懈肩頭,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對我來說,這是一次很有意義的演奏,比賓客滿席還要讓我酣暢淋漓。”
安相相良久才嗯了一聲。
一百年沒見麵,也沒有經過排練,依然能合奏的那麼完美。
“可以把它送給我嗎?”
安相相愣了一下抬起頭,“……啊?”
謝諾笑了笑,“它對我很有意義。”
安相相臉皮繃緊了,手一翻把陶笛收到蒼蠅小櫃裡,“抱歉,它對我也很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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