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它提到佛子,安相相抿了抿唇。
【我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為什麼?】
【不為什麼。】安相相搓著衣服上的針腳,腦袋裡是被燒成廢墟的上善寺,【如果你來隻是為了說這個,那就走吧。】
係統默了默,【好吧。】
腦海中又重新歸於平靜,安相相出了一會神,才又撿起剛才的思緒。
哪知道係統根本沒走。
【這很難猜嗎?】係統檢測到宿主的思路,忍不住吐槽,【你真的不記得,你以前當著他的麵說過什麼話了?】
他說過什麼?
安相相睜著眼睛想了好久。
久到雲驚飛身回來,一起在地上鋪了一塊布,雲驚躺在他的腿上聞著他的頭發,聊以後怎麼怎麼樣。
正聊的開心,雲驚突然坐起身,身形一閃就到了幾十米開外,抓住一條粉白色的小蛇,二話不說抬手給扔下去了。
安相相手裡還捏著香辣花生米,驚的坐直身體,“你怎麼扔下去了?”
這麼高不會摔死嗎。
雲驚無所謂地拍了拍手,“小妖一個,死不了,再說你不是不喜歡蛇嗎?”
“以前的確……”安相相睜了睜眼。
“以前什麼?”
雲驚已經走回來,又重新躺他腿上。
安相相低頭看著他眉心的花鈿,良久才淡淡地說,“以前我的確不喜歡蛇類的爬行動物。”
剛說完,他就感覺雲驚渾身肌肉繃緊,下一秒,似乎就要坐起來。
安相相也不攔著,等人坐起身陰沉著臉想發火時,突然傾身倒過去。
雲驚下意識張開手臂,結果被撲了個滿懷,下一秒嘴巴就被吻住,有個香香滑滑、還有點辣辣的東西伸進了嘴裡。
但沒過多久又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他躺在草地上,癡癡望著騎在自己身上的人慢慢直起身,逆刺眼的陽光,隻能看見那雙睥睨的眼睛。
很黑,很安靜,很柔和。
然後那人說,“我以前確實不喜歡,但有條大黑蛇改變了我的想法。”
“他以前傻傻的,會陪著我一起等了凡回來,會在我入定時寧願餓肚子也寸步不離,會不遠萬裡去冷月之巔救我。”
“但那又不是真的他。”
安相相單手撐在雲驚耳邊的草地上,另一隻手輕輕描摹雲驚的五官,最後手指輕點住那枚小小的花鈿。
“真正的他脾氣有點倔,嘴巴也很毒,動不動就鬨脾氣,還會玩消失……”
雲驚聽不下去了,直接一個鯉魚打挺把某個突突突的家夥反壓回去,咬牙切齒的,“你最好後麵的話都是我愛聽的!”
安相相抿唇淡笑。
“還喜歡把幾副麵孔換著戴,似乎是想探索出我最喜歡什麼樣的人。”
“雲驚,其實你不用變來變去,也不需要企圖變成我喜歡的樣子。”
“不論是鬼先生,還是黑衣人,還是大黑,或者良男,亦或者現在的妖尊,那都是你。”
“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說完之後,氣氛突然尬住。
隻聽得見樹葉沙沙作響,時不時樹林裡還會傳來一聲鳥叫。
安相相以為自己表白失敗了,正要挽救一下,就見雲驚突然變成半人半妖,和某天晚上一樣,快速擺著尾巴跑了。
看著人拖著尾巴一路秋秋秋的,鑽進樹林裡驚起一大片鳥,安相相眨了眨眼,收回視線欣賞藍天白雲,連綿的青山,還有遠處草地上一蹦一蹦的羊駝。
過了許久,他撥開嘴唇上被風吹亂的發絲,【鐵哥,佛子怎麼樣了?】
【不怪他了?】
【嗯。】
【他去流浪了,養了一隻貓。】
安相相過了很久才哦一聲。
挺好的。
之後。
他沒再關心佛子的動向。
因為每天都很忙,也不知道雲驚怎麼突發奇想,某天帶回來一些精美的家具。
完了自己也發現他的山洞配不上,又開始埋頭捯飭著山洞的布局。
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飛來飛去搜刮來許多夜明珠,回來就掛在山洞上麵。
把烏漆麻黑的山洞照的亮堂堂。
那張睡個覺都要飛來飛去的床也被修了個長階,鋪上厚厚的皮草,掛上白色的帷幔,看上去從“那個床”變成“挺花哨一床”。
這天,安相相走出山洞。
都走出來了才意識到一點不對,回過身看去,隻見原來不怎麼規則的洞口,今天被修的溜圓,還用了花拱做裝飾。
讓人一看,這就是個門。
安相相握著鐵鍬,不知該說什麼。
撓了撓頭,轉身去種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