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幾個宮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安相相跟佛子離開禪殿,又拜彆皇帝。
離開皇宮後,安相相再次帶上帷帽,去糕點鋪子賣了不少點心,攤子上小吃零嘴也買了很多。
佛子搖頭失笑,“你一人犯口腹之欲便罷了,還要帶歪整個上善寺。”
安相相遞去一個桂花糕,“他們在寺廟裡過的夠苦了,還不能吃點好吃的?”
“隨便你吧。”佛子接過糕點吃掉,“反正方丈也不在乎。”
安相相眨了眨眼,沒多問。
兩人出了城便禦劍飛行,沒多久直接在寺廟裡降下。
此時還是上午,小沙彌們不是在劈柴挑水,就是在練拳,沒法都召集過來。
安相相乾脆去夥房,把所有零嘴都交給了戒,麻煩他吃午飯時發給他們。
然後一溜煙飛奔去後山,鑽進寒洞裡,果然空空如也,小櫃子上灰都落了一層。
再看大黑的被褥,還是他走時的樣子。
安相相扭頭就去後山找。
“大黑——”
“大——黑——”
上善寺的後山很大,安相相隻要喊一聲就會有回音,可他從上午一直找到入夜,秋霜把僧袍都打濕了半邊,也沒找到。
安相相回到寺廟,坐在院子裡的長廊上,脫掉鞋襪,看著自己泡皺的雙腳發呆。
大黑走了。
他努力接受現實,腦子卻不由自主,老是浮現出大黑成了流浪蛇的畫麵。
說不定還被彆人燉了吃。
越想越懊悔,越想越愧……
“乾什麼呢?一副喪偶的表情。”
安相相思維頓住,懵了幾秒後才抬頭四下張望,然後被柿子蒂砸中。
順著方向望去,黑衣人坐在柿子樹上,看動作是要把青柿子往嘴裡送。
“等……”
“嘎嘣!”
“忒!什麼東西!”
幾十年的柿子樹很高,安相相赤著腳走過去,看著柿子“邦邦”砸到兩根枝椏,又直直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到自己腳邊。
“柿子要再過一個多月才會熟,現在吃會有點……麻嘴。”
雲驚被麻到舌頭劈叉!
還好嘴捂的及時,沒差點“嘶”出來。
“要不要吃點荔枝壓壓味道?”
聲音穿過枝葉傳遞上來,有點小還柔柔的。
雲驚卷起舌頭用力搓一搓,低頭俯視,能清楚看見那個在月光下反光的腦袋,依稀也能看見對方緊抿著的唇。
不禁勾起唇,“不然你送上來?”
安相相愣住,“你不是……”
“上不上來?”
上。
安相相手腳並用,直到坐在與黑衣人齊平的樹枝上,相隔著一根樹乾。
柿子樹比桃樹要茂密的多,月光都透不進來,空間也一下子變得狹小了。
黑衣人剛開始扭頭對著另一邊,過了一會突然扭回頭,“你盯著我作甚?”
“我想看你長什麼樣子。”
“現在你看見了,感覺如何?”
“感覺……很普通。”
確實很普通,就是丟在人堆裡立馬找不著的那一種,但這不是他的原貌。
下頜線條不一樣,眼睛也不是金色的。
安相相眨眨眼,所以是障眼法?
不自覺又摸摸心口。
激動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