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香囊收好,穿著鞋遝子去角落抱起一盆冰鑒,回到窗前,將荔枝的果肉剝出來,放在一個小碗裡。
打開冰鑒的蓋子,將碗放入冰鑒的隔層,然後將窗戶推開,探頭看看沒人,就把一盆冰沙荔枝放在窗旁的桌子上。
再拿出一張紙,寫上“謝禮”二字。
踢著鞋子回到床上,細細聽窗邊的動靜。
可惜對方道行很高,直接讓他歪頭睡過去了,早上起來時,冰化成了水,碗裡的荔枝被吃的乾乾淨淨。
不知怎麼,安相相好開心。
比黑衣人掉馬還開心。
誦經前,安相相發現皇子公主看自己的次數比之前要頻繁,沒忍住對他們笑了笑。
一時間幾個公主嬌羞地低下頭,皇子則紅著臉抓耳撓腮,眼睛到處亂瞟。
安相相茫然,轉頭看佛子。
佛子正捏著鼻梁,看起來頭很疼的樣子。
再看那位喜歡佛子的公主,對方掩唇輕笑,似乎看到了很好玩的事。
安相相也對她笑了笑,然後後腦勺就被砸了,抬手揉了揉,一點也不生氣。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亢奮的有點異常。
可是真的很開心。
開心到覺得時間過的好快,木魚的聲音很好聽,三伏天的陽光都變得溫柔了。
到了傍晚,安相相木魚一扔,晚飯都不想吃,提著袍子就跑去桃樹下。
此時天還沒黑,黑衣人卻已經來了。
對方躺在樹枝上,腦袋扭到一邊,手臂搭在額頭上,在寬袖的遮擋下,隻露出一條下頜線和滾動的喉結。
晚霞穿過樹葉落在他身上。
風一吹,樹葉沙沙。
玄色衣服上像是有金色蝴蝶在飛。
安相相把腦袋歪了又歪,換了多個角度也沒能多看到一點點。
“你做什麼一直盯著我。”黑衣人說話都沒把臉扭過來。
安相相哦了一聲,“我在想你可能長得很好看,所以想多看幾眼。”
“嗬,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至今都是老家公認最黑最醜的,醜到後爹都不稀得殺我。”
“黑?”安相相仔細端詳,“你挺白的。”
都白的快發光了。
“……說了你也不懂。”黑衣人抬起另一隻手,在衣襟裡摸了摸,把香囊扔下來的同時還有個東西。
安相相慌忙接住兩樣,發現另外一樣東西是個佛串,但不是常見的木珠,而是荔枝的核,每顆核上還都刻了個“相”字。
“送給我的?”
“嗯……歉禮。”黑衣人語氣有些扭捏,“其實你隻是掃了一眼,並沒盯著看。”
安相相呆了幾秒才想起來,黑衣人在因為他看公主胸脯這件事道歉。
那確實挺冤枉,本國民風開放。
女子穿衣打扮都是自由的。
“要是還沒消氣,那邊有石頭,隻要你能搬得動,可以砸回來。”
安相相順著黑衣人指的方向看一眼。
……比壓鹹菜石還大。
呃了一聲說,“我其實隻是誦經太無聊,想找點事情做,並不是有意盯著她們看。”
所以真的沒有必要……嫉妒……
安相相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看黑衣人了,低眸盯著地上一搖一擺的小野花。
“我已經不生氣了,不需要砸你。”
雲驚透過神知,見小禿驢移開視線了,這才稍稍扭頭從縫隙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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