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如此一瞬卻仿佛是滯了半晌,稍後,隻見得那微壓的金眸在一瞬間挪開,有些忸怩。
這出乎意外的舉動讓許安屏緊呼吸,不由得顫了顫睫羽。
阿蘇裴夜清俊的臉上多了些靦腆無措,他似乎也因自己這一出怔了片刻,繼而裝作高冷,“咳,補償過幾日再向你討要,時候不早了,本王子可以屈尊送你回宮……走吧。”
說著,他轉頭躲避許安有些驚詫的視線順勢起身,揮袖的同時拍了拍衣側。
許安頓了頓身子,摸不清頭腦,略有些尷尬的站起緊隨其後。
兩人都默契的抿緊了唇,一聲不吭的朝前方橋亭走去。
這氛圍不太對勁,許安還未緩過神來,她隻覺得思緒交錯在一起有些理不清,腦中浮現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完了,這男人真看上我了?不對,他不會是想用美男計蠱惑我找個機會給我下藥然後取我的心頭血吧?
對,他一定有所圖謀,許安,你清醒一點,人不可貌相。
“公主。”剛想罷,沉悶的嗓音從一旁傳來,抬頭看去,流逸蕭手中正緊緊握著匣子,他眉心微收,臉色嚴肅而陰鬱。
見兩人朝自己看來,他抿了抿薄唇,眼簾也微微低了些,悶著氣行禮:“三王子。”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公主你的侍衛…嘖…”
阿蘇裴夜有意強調了“侍衛”一詞,淡淡的譏嘖出聲。
很明顯,他對流逸蕭同樣抱有敵意,這點嘛,許安也見怪不怪了,畢竟這男人可謂是自大模樣誰都看不起。
麵對這番語調,還未等許安說話,流逸蕭輕掀眼簾,冷冷的彎起嘴角,“三王子恐怕忘了,流某雖是錦衣衛與公主是君臣關係但聖上也賜了我一語婚約。”
“婚約?你這身份拿什麼配她?”
語帶譏諷,阿蘇裴夜將視線徘徊在流逸蕭的臉上,他眸含深意的打量著眼前的情敵。
“配與不配自然不由三王子說的算,我文遠侯府雖不能與三王子您的家世相提並論,但我府也是名門顯貴,論起從商家財,那也是富可敵國…”
話未說完,阿蘇裴夜不屑道:“好一個富可敵國,那流公子為何還要當這小小的錦衣衛?”
見兩人不分上下的嗆味,許安出聲打斷這爭論不下的對話,“額…三王子,我有話與流公子相談,就不勞煩你了,我們先行一步。”
不等阿蘇裴夜開口,許安迅速微微行了一禮,隨後走向前去眼神示意流逸蕭跟隨自己。
“許安,你什麼意思?許安!你這就走了?”
聽到這聲,許安更加邁大了步子,那是一個溜之大吉,留下那傲慢不解的人兒頓在原地。
街巷來往的人群漸漸稀疏,寒風吹拂,涼意四起。
月輝下樹影婆娑,許安若有所思的走在前麵,近日來發生的這些事讓她越發看不清阿蘇裴夜這個人了。
他那般狂傲目中無人、下手狠厲,一點不如意便要鬨的天翻地覆,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態,怎麼自從落水那件事後就變得人格分裂了?
一會兒沉著一張臉恨不得乾翻所有人,一會兒噙著笑眼中滿是柔色,一會兒又病嬌的放狠話,而現在,他竟會表現出委屈的神態獨自生悶氣。
他怎麼這麼神經質還喜怒無常啊!真是折騰人。
“才哄好他,公主就這麼走了?”
又低又輕而有些壓抑的聲音從身後傳出。許安回神,停下腳步轉身試探的抬了抬眸,像是被抓出軌一般心虛,“咳,你…都看到了?”
“流某尋遍了寒月閣,也未瞧見公主的手鐲。”流逸蕭緊握著手中的匣子淡淡出聲,未見得他有何神色,忽的他哼了哼鼻息眉梢蹙了蹙,冷笑出聲,“原來…公主隻是想支走我,怪不得,那手鐲就是找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