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不一的稱呼格外隆重,原來眼前朝許安行禮的幾人分彆是流妤、雷師兄、禹師兄、流逸蕭與竹俞,連阿蘇裴夜也在場,不過他擺著一副冷漠的神情,沉默不言極為不滿的屈身行了一禮。
他這一禮倒把許安看笑了,這男人除了在皇上麵前抱個拳做做樣子以外,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行禮。
先不論他的臉色,單看動作還挺規範的,所以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會隻是非得一副拽樣。
阿蘇裴夜啊阿蘇裴夜,沒想到你這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如今再不情願也得行禮了,而且還是朝我行禮。
想著,許安不覺便起了一絲笑意,有一種和勢不兩立的冤家作對完勝而後贏了的快感。
“不必多禮,都是熟人了。我剛來的途中,見整個寒月閣似乎都是宗門的弟子?”
“回公主,是的。沈冉今日設宴一是為為公主賀加封之喜,二是為公主賀賜婚之喜,三是為客請同門。”
沈冉恭敬的應著,身段放的極低,話裡話外都是為許安而設宴,但許安卻覺得此話不夠真,若是為自己而設宴,為何要將宗門所有弟子客請至此,她明明知曉有些事鬨的宗門皆知,難不成這次設宴是為了看自己笑話?
也罷,許安倒想看看這又是如何的一場戲,怎麼連阿蘇裴夜這一等人都邀約來了,實在古怪。
“那你有心了。”
許安微側頭朝沈冉笑了笑又見桌前還空著四個位置,抬了抬眸走上前落座,“都坐下吧,該吃吃該喝喝。”
四個位置,看來還有一個位置是言木亦的。
眾人拘束的坐下,氛圍異常尷尬,這時,雷師兄卻率先動筷夾起了一塊魚肉,禹師兄頓了頓正握著酒杯的手,有意微斜眼朝他看去。阿蘇裴夜垂著眸也不知手中在理著什麼東西。
許安斂了斂眸露出一抹微笑,“不用拘禮,各位隨意。”
此時,身側的澤安緩緩夾起菱角放至她的碗中,聲音極為溫雅柔情的說道:“這個一定合你胃口。”
許安微側對他點了點頭,她眼波柔軟,臉頰間染著粉暈,朱紅的唇明媚的眸,如此秀色。
“嘖,那有什麼好吃的。來,嘗嘗本王子親手剝的蝦。”說著,阿蘇裴夜揮手將碗中剛剝好的蝦仁施法送至許安碗中,他不屑的打量著澤安,嘴邊輕嗤了聲。
上次許安沒有吃他剝的蝦,這事他可記了許久。
他的這一出,許安微笑的唇角忽的就抿了抿。
這男人不會給我下毒吧?
正想著,猶豫的夾起,澤安反手將自己盛了湯羹的碗遞到許安身前,隨後將那碗蝦仁推至一旁,“途中起風有些涼,先暖一暖。”
說完,澤安抬眼朝阿蘇裴夜盯去,唇角微勾,眸光亮了亮,眉梢挑起一絲喜色。
他這一臉傲嬌的模樣惹的阿蘇裴夜生出悶氣,抬著下巴合了合眸子,手中的筷子都抖動了些。
許安自然是順勢接過湯羹,放心的品嘗了一番。
樓下倒是熱熱鬨鬨,唯獨他們這一桌清冷無比,時不時還有些火藥味。
身後的幾個侍女有眼力見的上前為幾人滿上了酒,一旁的小玉搶先一步為許安倒上了提前準備好的涼茶,“小姐。”
許安噙著笑端起酒杯,抬眼望去,“三位師兄,好久不見,今日有緣聚在一起,我許安敬你們一杯,多謝宗門的照顧。”
“公主這是哪裡的話,眼下您既為公主也是神女,能和神女同坐那也算是我們的榮幸,禹某先乾為敬。”
禹師兄眉間舒展歡心一笑,舉杯一飲而儘。有些事他心裡十分清楚,他對許安的態度自然和藹而明事理。
一側的竹俞見到許安開始那是一個笑顏如花,他的眼中就沒存在過其他人,“沒有什麼好謝的,許安,你身子還未養好,少喝些酒。”
他雖認真的說著,但眸中飽含著情愫,明眼人都能瞧得見他眼中的愛意,尤其是那從未離開過許安的視線,過於明顯。
“竹俞,你怎可喚沈月公主其名,這是大不敬。”
雷師兄沉著臉色有些斥責的語氣,他雖如此說,但是心裡卻並未把許安當回事。
“誒,雷師兄,我並未覺得這有何大礙,竹俞與我相識已久且有婚約在身,喚我姓名也無妨。”
“竹郎君,此生多多關照。”
許安哪聽得他人的教育之言,在宗門時,這雷深就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僅用狠招鞭過言木亦還是非不分。
她溫和的回著,這句話無疑是護著竹俞,明著告訴眾人竹俞與自己那是情投意合。
被許安這明目張膽寵著,竹俞心中都快樂的開了花,尤其是她當著眾人的麵喚自己郎君,這不是偏愛是什麼?
雷師兄臉色難看,若要是曾經,許安他自是批評一番,但現在許安可是慕安的公主,是神女,他就算有萬分瞧不起也隻能憋著氣。
麵對許安的敬酒,他沒有開口硬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他這一行為,許安看的透透的,不就是瞧不上自己嗎?哪怕自己成了公主,是神女,他還是那副嘴臉。
禹師兄會心一笑,開口道:“我這朽木師弟看來也隻能由公主您雕了,”說著便朝竹俞看去,“你小子可有福氣啊。”
“公主殿下,本王子敬你一杯,日後成了婚還望殿下多多疼愛才是啊。”
這不合時宜的曖昧發言除了阿蘇裴夜還能有誰?
見許安這般護著竹俞,還喚的如此親切,他是猛的一股醋味蔓延至心頭,非得找找存在感。
澤安輕咳了聲,也不等許安說什麼,將一旁的披風為她披上,神情溫柔的喃喃道:“風有些大,莫要著了風寒。”
這一出又一出的,許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