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塵坐在椅子上,眼神銳利而堅定,似乎能透過方四海的眼睛看到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說吧!我想知道一切關於辛家的事情,還有你們方家一脈,自從脫離了辛家之後,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方正心這些年到底接觸過什麼人!”
辛塵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充滿了威嚴和壓迫感。
方四海坐在辛塵對麵,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他的眼神空洞,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未想好該從何說起。
辛塵看著方四海,知道對方此時正在組織思路,於是便開口提醒道
“方四海,我知道你們方家曾經是辛家先祖門下藥童,辛家先祖偶得仙人所賜造化,獲得仙醫一脈傳承之後,你方家亦是跟著雞犬升天,子孫綿延無數,可以說,你方家與我辛家之間有著數千年榮辱與共的情誼,雖然兩家不是同一個姓氏,但是,我相信我辛家先祖乃至我爺爺這一代,甚至就在方正心準備殺我之前,我們辛家之人根本就沒有將你方家視作外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
或許是終於理清了思緒,又或許是辛塵將自己的爺爺給搬了出來,讓方四海想到了什麼,就在此時,方四海突然抬起頭,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感動和堅定。
方四海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開口道
“辛塵少爺,我會把我知道的關於辛家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你,有一些是我自己親身經曆的,有一些也是我從老一輩族人那裡聽來的傳說,事實真假難辨,還請辛塵少爺自行甄彆。”
辛塵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等待著方四海的下文。
於是,方四海沉吟片刻之後,便開始講述關於辛家的事情,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想要把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都準確無誤的傳達給辛塵。
辛塵則是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開口發出幾句疑問,方四海都給予了詳細的解釋,辛塵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專注和沉思,他知道方四海所說的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這是他理清家族曆史,找出一直在幕後針對辛家、企圖覆滅辛家的幕後黑手最好的一次機會。
“你是說一千多年前,我們辛家便已經開始被人針對?!”
方四海所講述的曆史,讓辛塵不禁心驚,那可是一千多年前啊!那時候不正是大夏唐王朝威震天下、睥睨宇內、八方來朝的時代嗎?辛家又是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就被人給盯上的?
“是的!辛家一脈經過數千年的傳承發展,直至大夏唐王朝盛世時代,想當年的辛家,仙醫一脈何其鼎盛,隻是直係一脈加上旁係支脈,人數便足有數萬,如若加上弟子門徒,以及關係密切的姻親家族,那人數就足有數十上百萬之巨。由於辛家仙醫一脈傳承以醫道立世,門下子弟以高超的醫術行走世間、濟世救人、廣結善緣、與世無爭,哪怕是在大夏國內各族紛爭不斷,戰火連天的歲月裡,也從來無人會選擇與辛家仙醫一脈為難,畢竟,不論最終是哪個王朝更迭,不論是在戰亂征伐,還是在太平盛世之下想要長治久安,醫者都是絕不能被怠慢的一群人,所以,辛家在大夏國這片土地上的地位十分超然,一如與世無爭的農家與道家!”
“農家?”
辛塵心中一動,關於道家,辛塵自然是知道的,關於道家三清、三聖的傳說以及典籍,辛塵早就在爺爺的書房裡看了不下幾十遍,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竟然還有農家一脈,辛塵不禁好奇地開口問道“農家?農家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
對麵的方四海點了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追憶
“不錯,現如今的農家雖然名聲不顯,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那也是自大夏先秦時期便已經流傳下來,至今傳承了數千年的古老家族,他們的傳承與辛家仙醫一脈的傳承有些類似,農家的祖先們一直致力於研究上古仙人傳承下來的古老的農業生產和占卜之術,據說他們真正的傳承,能培育出仙草仙果仙藥,隻不過經過一代代的傳承和發展,農家逐漸成為了另一個辛家,雖然擁有獨特文化和傳承,但是也逐漸沒落了。”
辛塵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一個與辛家的仙醫一脈傳承類似的古老家族,特彆是在聽到農家一脈的傳承竟然能培育出仙草仙果仙藥,辛塵十分感興趣,想到如果能培育龍涎草一類的靈草,那自己豈不是賺大發了!隻不過這些並不是辛塵現在所要探究的,隻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一問而已,方四海自然明白辛塵內心的想法,所以,方四海很快便將話題重新圍繞辛家的曆史繼續說下去。
“自從大夏唐王朝的盛世輝煌開始,辛家的危機便悄然而至,根據辛家的家族族史記載,自萬國來朝之後,辛家族內便發生了詭異莫名的事件,先是弟子門人、旁支一脈逐漸衰敗凋落,繼而慢慢蔓延至主脈分支,這個過程整整延續了上千年,直到三百年前,辛家仙醫一脈便僅剩下主脈嫡係一支,以及我們這些服侍主脈的家奴,為了避免傳承斷絕,辛家主脈曾於藥神穀避世不出兩百年,直至你爺爺辛正學成入世,恰逢大夏遭遇百年不遇的浩劫,在亂世之中濟世救人,這才讓世人又再次想起了曾經盛極一時的仙醫一脈!隻不過,好景不長,就在你爺爺聲望日隆,定居京城,而你的父親也逐漸展露頭角,仙醫一脈有望複蘇之時,厄運還是來了,就在你剛出生不久,你的父母雙親在一次外出的途中遭遇奸人暗害,雙雙死於非命,從此,你爺爺便遣散家族一切人員,帶著你離開了京城的這一座辛家祖宅了,而我則待著我們方家一脈遠渡重洋,輾轉多地,最終在米國開枝散葉,直至十多年前,正心那孽子攛掇我回到大夏,說是辛家祖宅要被人拍賣,讓我務必想儘辦法買下,為辛家保留一份基業,我那時候並沒有多想,不曾想此子竟然已經淪為他人的棋子、包藏禍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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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四海不知道的是,辛塵父母之死,並非意外,他們是死於追查迫害家族元凶的路上,辛塵的爺爺當年也正是因為知道如此,所以才決定將辛塵帶離京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見那個一直在幕後盯著辛家的組織簡直恐怖如斯。
當方四海說到辛塵父母之死的時候,眼角也不禁流下眼淚,按照彼此的年紀來計算,辛塵的父親應該與方正心的差距不大,也就是方四海的子侄輩,想必自己的父親與方四海之間還有不少的交集。
果然,方四海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辛塵的想法。
“你的父親和母親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你的父親驚才絕豔,僅僅二十歲出頭,醫術一途便已經登峰造極,甚至隱隱趕超你爺爺,而你的母親,來曆很神秘,我隻知道她姓薑,是一個美若天仙、文武全才、巾幗不讓須眉的千古奇女子!唉!隻可惜這樣一對神仙眷侶,竟然會無端殞命,真的是天妒紅顏!天嫉英才啊!”
方四海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隻見他老淚縱橫,悲戚哽咽不止。
其實,對於自己的父母,爺爺辛正從來不願意多說,每一次當辛塵問起,老人總是寥寥幾句敷衍帶過,一開始,年幼的辛塵還不知道原因為何,直到他慢慢長大,才知道爺爺辛正之所以不願意多說,那是他害怕自己無法抑製住內心的痛苦,他想要忘卻一切痛苦的回憶,當時的他隻希望一門心思將辛塵撫養成人,甚至都不願意將自己仙醫一脈的傳承交給辛塵,目的自然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護辛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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