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峰大口大口地喝了好幾口水!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近火堆烤起火來。
漸漸地,身體開始回暖,吳峰感覺自己的體力也稍微恢複了一些,但腦袋還是昏沉沉的。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迷迷糊糊間竟開始打起了盹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吳峰突然猛地睜開雙眼,一種莫名的警覺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緊接著,他便猛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周圍似乎有什麼異樣……
在這間略顯破敗陳舊的小木屋內,靠牆坐著四名麵容冷峻、神情嚴肅的陌生男子。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交流,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目光直直地盯著坐在屋子中間的吳峰。
麵對這樣詭異的場景和四道銳利的目光,吳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自己懷中,
然而,當他的手伸進去後,卻摸到了一片空蕩蕩的虛無。吳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又摸索了一遍,但結果依舊如此:那個裝著盒子炮的位置如今已經空無一物!
“我的盒子炮呢?怎麼會不見了?”吳峰的腦海裡頓時一片混亂,各種恐懼和疑慮湧上心頭。他清楚地記得,剛才進入小木屋之前,盒子炮還好好地藏在懷裡。可現在,它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吳峰的心跳愈發急促,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他環顧四周,試圖從這些沉默不語的陌生男人身上找到一些線索,但他們的表情毫無波瀾,仿佛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這時候,對麵坐著一個戴金黃色狗皮帽子的男子,揚了揚手裡的盒子炮,冷冷的問道,
“是找這個嗎?”
吳峰看著對麵的男子,一臉的絡腮胡子,兩隻眼睛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他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抱著雙拳,
開口問道,
“出門在外走風塵,哪路神仙來登門?”
對麵的幾人卻突然鬆了口氣,
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連長,是土匪!”
絡腮胡子的眼神裡,寒光逐漸消失,
“你是哪裡的土匪?”
吳峰有些懵,他在思考著對方的身份,
“連長?看來是軍隊,到底是哪裡的軍隊?”
吳峰打量著對方的衣著,四個人都穿著大棉服,有灰色,青色,還有黃色!上麵還打著一塊塊的補丁!
戴的帽子樣式,皮毛顏色也不一樣,都是自製的禦寒帽!耷拉著兩個大耳朵!
吳峰的心裡很快就有了定論,這肯定是東北抗聯!
年輕男子看著吳峰在那發呆,不高興了,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我們連長問你話呢!”
“小侯,你彆急,給他慢慢說嘛!”絡腮胡子不悅說道。
吳峰歎了口氣,開始誠懇交待起來,
“我叫吳峰,以前是木蘭縣的土匪!”
絡腮胡子奇怪問道,
“木蘭縣?在哪裡?”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一聽就不是東北的本地口音!
“在濱江那邊,離這裡1500裡地呢!”吳峰回答道!
絡腮胡子從懷裡拿出了一根黑不溜秋的苞穀和一小塊肉乾,遞了過來,
“看你身上連口吃的都沒有,先吃點吧!”
小侯急了,
“連長,他就一個土匪,你給了他吃的,那你咋辦?這兒回營地還得幾個小時呢!”
絡腮胡子瞪了小侯一眼,
“土匪咋的了,我們團長以前還是中央軍呢,不照樣加入了紅軍嘛!你這啥思想啊?太落伍了?”
吳峰盯著苞穀,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絡腮胡子笑了笑,自我介紹起來,
“吃吧,我是抗聯的連長,叫桑小六!你不用緊張!我們打的是鬼子,不是土匪!”
吳峰接過了苞穀和肉乾,剛在那連長的懷裡捂著,還帶著一絲體溫,
他低下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感激的望著桑小六!
“我是到這裡找我弟來了,幾年沒見了,誰成想,村子都被圍起來了,也沒找著我弟!”
一個抗聯戰士歎了口氣,
“唉,蒙江縣這裡,日偽軍為了讓我們找不到百姓幫忙,小屯歸大屯,零散的農戶全部趕進了大屯裡麵!”
桑小六也直搖頭,
“他媽的,老子打了這麼多年,長征都走了過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狡猾殘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