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唱得好:其實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
雖然這首歌叫《分手快樂》。
安然覺悟得晚:愛上一隻哈士奇,每天都會是頭疼的。
這一次他之所以頭疼,因為他喜歡的那隻哈士奇,在高一迎新晚會上,領著全體新生大唱情歌。
副校長布置給樂團的原本任務是把校歌演繹成青春版,再唱兩首勵誌點兒的流行音樂。
安然呈報的曲目是《裂縫中的陽光》和《起風了》,順利過審。
到了現場,陸千川唱完校歌後,台下諸君昏昏欲睡,了無生趣。他和許多對視一眼,二人把上衣一脫,重重丟在地上,揭開密謀已久的【驚喜】。
樂團從演奏到和聲,全部畫風突變,搖滾風讓全體師生乾瞪眼。許多聲嘶力竭飆出《死了都要愛》,真尼瑪地不淋漓儘致不痛快。
新生哪見過打赤膊的學長在台上秀肌肉、唱搖滾情歌,瞬間被點燃,全場high起來。
坐第一排的校領導,全員臉都綠了,綠得就像亞馬遜雨林。
安然在幕簾旁邊,對兩位主唱的【驚喜安排】目瞪狗呆,對第一排校領導臉上清一色的綠油油更是狗呆了又狗呆。尤其是陸千川唱歌的同時,還瞥頭對其擠眉弄眼笑了一笑。
他一改平素的冷漠樣兒,朝幕後場控人員暴吼:“誰特喵的在拚命往校長臉上打綠光!?”
燈控師肖百萬隨著節拍正在嗨,被安然這一吼,趕緊把對準第一排的燈光從綠色改為粉紅,領導們的臉上瞬間少女感滿滿。
安然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居然配合那兩個瘋子乾這種事的?就連我也不敢戲耍一整套校領導班子!”
肖百萬唯唯諾諾:“千川的主意,他說既然要爆點,不如就爆到頂點,許多也同意了。許多同意,我就做了。”
安然沒了脾氣:“許多?許多讓你去吃屎你去不?”
肖百萬撓撓鬢角,認真思考:“我在11區試過非常有名的【大便料理】,如果許多要一起吃,我也不是不可以。”
安然雙手叉腰,長歎一口氣,思前想後,命令:“把音響配樂的電都斷掉!”他選擇了止損之策,終止兩個攻的瞎胡鬨。
他名為總策劃,實則樂團幕後大boss,場控們怎敢不從命,紛紛棄暗投明。
“唰”的一聲,舞台上絢麗的彩光燈全部熄滅,嘈雜的重金屬配樂也戛然而止。
台下同學還在興頭上,不知道這又是鬨的哪一出。
沒了伴奏的陸千川,不僅不慌張,還陰謀得逞地邪痞一笑。
&n也沒關係,我們場上還有樂隊啊,就算沒有樂隊,我和許多學長還可以清唱。”
“各位學弟學妹,請欣賞我們【東城樂團】帶來的第三首歌。”他目光望向帷幕邊的安然幾分,聲音柔和幾分,“《你被寫在我的歌裡》。”
台上樂隊眾人:吉他、貝斯、電鋼琴、鋼片琴、三角鐵、雙簧管、架子鼓......起!
“仿佛還看見昨日那張悲傷的臉龐,快樂有時候竟然辣得像一記耳光。”
“是你提醒我,彆怕去幻想,想我內心躲避慣的渴望。”
“仿佛能看見明日兩串腳印的走廊,憂傷有時候竟被你調味得像顆糖。”
“是你抓緊我,往前去張望,望我內心夾岸群花盛放。”
“我被寫在你的眼睛裡眨呀。”
“你被寫在我的歌裡麵唱呀。”
“我們被寫在彼此心裡............愛呀~”
台下人浪嗨翻全場,台上帥哥情濃似火。
台前領導追憶起青春,台旁安然哭笑不得。
“唉~罷了,隨他胡鬨吧,我待會兒去應付校領導好了,誰叫我喜歡他呢。”安然莞爾陶然。
“安然,你說什麼?”肖百萬的注意力在舞台上,他好像聽到什麼,內容卻沒有聽清。
......
翌日,上午,
骨灰盒小樓內,副校長辦公室裡,
分管文藝體育的副校長用顫抖的手,拿著濕紙巾,擦拭著臉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副校長:“你、你、你說什麼?學校,宣、宣、宣傳部,把昨傍晚的迎新晚會,剪、剪、剪輯,發、發、發公眾號了?”
他的正前方,站著寵辱不驚的安然。
安然:“準確來講,是宣傳部的那幫人屁顛屁顛拿著我剪輯好的視頻,發了學校的公眾號,抖抖號、手手號、圍巾號、赤書號、知者號,以及官網首頁。”
副校長癱軟坐在皮椅上,生無可戀。
安然攤手:“畢竟現成的素材,不用自己動手,就能發布爆點,作為打工人,誰不愛呢?”
副校長:“他們就不知道斟酌一下適不適合、能不能發嗎?”
安然冷笑:“你是高估了學校宣傳部那幫人的智商,還是低估了我的口才?”
副校長:“......”
安然:“順便彙報一下,本市教育網已經轉載,而且我們學校抖抖官方平台點讚已過萬。”
副校長顏藝癲狂:“完蛋~~被兄弟學校看到我們迎新晚會上唱情歌,我會淪為教育界笑柄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副校長重新坐正,指著安然命令,“你!必須加急讓樂團重新錄個節目,用新的爆點把迎新晚會的熱度給我打下來,分散大眾的注意力。”
安然翻了個白眼:“好吧,依你,誰讓你是領導呢。”
......
翌日,上午,
骨灰盒小樓內,副校長辦公室裡,
分管文藝體育的副校長神情暗淡,黑眼圈重得跟熊貓一樣。
副校長盯著o得跟狗屎一樣的視頻和指數級增長的粉絲,陷入了沉思。
他手機屏幕裡正在播放東城高中官方抖抖號,昨天晚上12點新鮮出爐的歌舞視頻——許多渾身抹油,穿著那套吊襟皮夾克和洞洞褲,表情誘惑、嘴裡唱著rap,扭胯玩籃球熱舞。
許多球技嫻熟,籃球滾過他粗壯的臂膀、繞過他的鯊魚肌公狗腰,在胸膛上一頂一跳,背脊上旋轉搖晃,變著花樣,玩得出神入化。
安然不負使命:“咯,到現在為止,不到10小時,400萬次播放,23萬個點讚,6.9萬條評論,1.7萬次轉發,數據不比油管上陸千川的原始視頻差。”
副校長沉思完畢:“數據是不比原視頻差,但尺度也比原視頻大啊!”他扶了扶眼鏡,“我好像......看到露出來了。”
“是嗎?”安然湊過腦袋在校長手機屏幕上瞧,“哦,是漏了點。我剪輯得匆忙,忘記打碼了。沒關係,許多不會和我計較的。”
這家夥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反正走了光的人又不是陸千川,他無所謂。
“如果被市教委注意到,他們會和我計較!”副校長帶著哭腔咆哮:“我們是高中,不是酒吧!爆點也是底線的好伐?”
安然譏諷:“您之前又沒告訴我你的底線是什麼,我哪兒知道。我的底線很簡單,隻有一條:【死道友不死貧道】。”
副校長掰手指:“不準露肉、不準扭腰、更不能凸顯敏感的部位,要有學生味兒,要宣傳學校!”
安然輕蔑:“就這幾點要求?”
副校長:“就這幾點要求,視頻給我重拍!”
安然咧嘴,反派勁兒儘顯。
......
翌日,上午,
骨灰盒小樓內,副校長辦公室裡,
副校長雙手相互疊放,廉價石膏雕塑般坐在椅子上,黑眼仁渙散,幾乎和白色的鞏膜融為一體了,苦澀的淚水從眼角墜落,滴在實木辦公桌上,緩緩攤開,形成水灘,倒映出副校長形同枯骨的頭顱。
“安然~~你是想玩死我,取而代之對吧?”副校長烏黑的嘴唇蕭瑟。
安然無可奈何歎氣:“領導,我按你的吩咐,重新排演、重新錄製、重新剪輯了。播放量雖比不過上一條,但好歹過百萬了呀。”
副校長眼眸下垂,目光落在擱置於兩人中間的手機屏幕上。
視頻裡,陸千川穿著東城高中的長袖長褲校服,裹得嚴嚴實實。他往鏡頭前一站,微笑露出白牙,陽光燦爛,乍一看還挺有少年範兒,可他身材魁梧,小號的校服緊繃出他的體態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