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川:“我家的貓,叫【安然】。”
安然:“……”
陸千川滿臉幸福:“我已經養了安然六年了,他特喜歡我。”說到這裡,陸千川用手勾了一下安然的下巴,“以後得養這隻安然六十年,不,七十年,不,八十年......e,下輩子我也養你好了。”
安然縱容陸千川的動手動腳,忽略掉後麵的半段混賬話,隻對第一句表示疑惑:“你說你家貓也叫【安然】?六歲,比我認識你的時間還要早?哦~~~”他恍然大悟,“是不是因為我和你家貓名字一樣,所以你才從一上高中就纏著我?”
“不不不。”陸千川一口否決,“我家貓以前叫【後空翻】,今年寒假我才給他改名叫【安然】。”
這回答讓正版安然又一陣無語。
也不知陸千川是開玩嚴肅的笑還是在假裝正經,他態度忽然變得認真萬分:“我天天纏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也許,兩者都不是。
安然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控場高手,他深知沉默是金。保持沉默不回答這一招,他百試不爽,但對陸千川卻屢屢失敗,因為陸千川會揪著話題不放,揪著不放不是因為陸千川情商低,而是他本能的清楚,對方會慣著他,一定會給答案。
“安然~~我想知道你寫的誰?”陸千川耍酷臉、質問臉、略微帶著可憐臉,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寫的我爸。我單親家庭,爸爸又為了生計常年在國外,已經超過10年沒回國了。這種題材,平鋪直敘都能拿到不錯的分數,更何況我的文筆。”安然解釋得很直白。
“那……你看到作文題目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你爸?”陸千川追問。
“嗯。”安然秒答,作為語文學霸,他這個思路很符合常理。
陸千川:“第二反應呢?”
安然沉默,擺明了避而不答,作為高智商雞賊,他這個反應也符合常理。
“是不是我呀?”陸千川慢慢把嚴肅表情切換回痞態。
“不是你又怎樣?是你又怎樣?就算是你,也不稀奇,畢竟除了你,我也不記得其他人了。”他不說假話,也不給真實的答案,同時還捅對方一刀,堵住對方的嘴,不得不承認,安然講話還是有點兒藝術的。
弄傷安然腦袋這件事,是陸千川的死穴,一旦祭出,陸千川就會從肉體到精神,全方位的痛,自然也就沒情緒,也沒心力再逼問。
尤其當陸千川的目光落在安然左邊太陽穴附近的白發上,心痛就更加厲害了。
安然淡淡地說:“看來,我該去染個發。否則你這家夥,動不動就是這張苦瓜臉。”他能把同桌的一個眼神、一聲呼吸都理解得徹底。
輪到陸千川沉默。他隻會責備自己,不會懷疑安然是故意提到失憶的事情來刺激他。安然隻不過是實事求是,有一說一罷了。退一萬步講,那一把【我隻記得你】的刀子可是淬了蜜的。
但這一回,陸千川錯了。以往安然提及此事,確屬無心,但今天乃是有意。某種神經信號提醒安然,必須終止陸千川的刨根問底,否則可能會出大事。故而安然不得已傷害同桌。
陸千川的犯錯小狗表情一出來,安然就後悔了,後悔得想扇自己兩巴掌。
想扇自己兩巴掌的同時,卻又覺得自己沒做錯,覺得自己沒做錯的下一秒又認為即使發生了所謂的【大事】好像也沒什麼。反正,太多看似理性的思緒在他的腦子裡攪成了糊糊。
就是這樣自我矛盾。安然也好,陸千川也罷。對自己不斷的猜疑、否定、渴望、以及妥協和掙紮。
矛盾會一直無休止地反複,注定他二人都輸得徹底,誰也無法逃離,持續到他倆向自己親手締造的命運舉手投降為止。
——劇透小劇場——
半年後,
“安然,小爺我是個聰明人,我隻是願意在你這兒一笨到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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